話至此,謝儀溫不再勸,只是回頭看了眼廊下陰暗處,嘆息一聲道:“你母親只是不慣,並不是不在意你,你也不要老惦記著從前的事。”
“是,父親。”
八月裡入京,謝長青在京裡掀了點浪花,在這炎熱秋日裡,浪花自然顯得清涼。
連雲山從這一年宣佈,從明年春開始,每三年一次到各地招收醫女、醫生,並且加大了對醫師的培養力度。
這在不明京裡的人看起來是件多好的事,醫藥分家本來就多有不便,沿用了這麼多年總算要開始整合了。
而散佈完這個訊息後不久,謝長青又悄然離京,而宮裡邊頂天的那位則嘆了好些時候。
“果然還是要退了,真想做我衛朝第一製藥公司啊,要不要我給你們弄個上市條款!”周毅山搖頭,末了也沒有其他動作,對天下百姓有益處的事他何必拒絕。
在中成藥方面,他相信阿容能給這天下百姓帶來切身的方便和安穩。
“小樓,你在哪兒呢,我在京城高坐著,真像個眼不能看耳不能聽的聾盲之人。謝長青還是接著你預想的做了,你一心一意只想求安穩,他現在終如你所願了。”周毅山感嘆罷了,就轉身吩咐各部配合謝長青的動靜。
他尋思著是不是還得弄個什麼部門,好專門來監督管制將要出現的醫院,想著想著周毅山又想到醫保上去了。完了抽了自己一巴掌,這就想得太不靠譜了,而且他也不是行家。
其實周毅山想到的事,阿容也想過,不過當時她的感覺就跟周毅山一樣,太不靠譜了!
說起來,謝長青的訊息了震驚的還是連雲山裡諸人,這時各自正商量著呢,就連藥師們也不能不相互探討一番。
“黃藥師大人,黃藥師大人,您等會兒……”郭藥師在後頭喊,黃藥師在前頭跑,渾似未覺。
直到旁邊的人提醒黃藥師,黃藥師才從手裡的藥材裡抬起頭來瞟了一眼:“老郭啊,怎麼了,這急火燒身似的。要是說醫官的事就不說了,在我看來這是個好事,術業專精。”
“誰跟你說這個,我還沒這閒工夫,我是說你看著這個……程大藥師派人傳過來的信兒。”郭藥師說著把信住黃藥師手上一拍,示意他趕緊開啟來看。
於是黃藥師便開啟了信來,一看就愣了:“刊印的圖冊呢,趕緊拿出來者看。”
有點捨不得的把圖冊掏了出來,郭藥師說:“按這上面的說法,不叫圖冊,叫《本草研習院院刊》,還是第一期呢。”
“《論民方》,《一草數名——論草木註名》“……咦,這些東西怎麼看著這麼新鮮,這本草研習院在哪兒?”黃藥師一看就感興趣,上面的內容五花八門,有深有淺有博有雜,倒挺有意思。
見黃藥師看著他,郭藥師一攤手說:“不知道,這是宣國那邊傳得來的,據說是程藥俠的弟子帶回來的。”
合上書,黃藥師忽然特不痛快地說:“我怎麼感覺這像是阿容那傻姑娘乾的事兒,橫豎看來都是她的語氣、想法兒,難道她在宣國……那她也跑得太遠了。被男人傷了就把師父丟下,自己去母去鄉,她也就這麼點德性!”
這時郭藥師又捅了捅黃藥師說:“看見這沒,她正在編寫《本草集》,說是全錄藥典藥材,還打算廣開門,與人商討刀針施術的章程條款。”
“這丫頭心夠大啊,成,像我徒弟,這啥……院刊我就收下了。”黃薦師說完住懷裡一揣,這就要往藥館裡走。
但是還沒上臺階,就被郭藥師又拽住了:“我說,既然醫藥分家,咱們是不是投奔你徒弟去,我就覺得她這有意思。你想想多好玩啊,以後再也不用給人診脈了,也不用坐堂,天天就看著那點藥材……”
“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似的,醫藥並重……”
黃藥師話沒完,郭藥師就截斷了他的話:“呸,就你們幾個妖才醫師、藥師都頂著,你自己看看誰有精力頂兩名號,多是隻專精其一。”
“唉……其實現在關鍵是我那徒弟在哪兒,說這麼多有個什麼用!”黃藥師這話一說,郭藥師也嘆了口氣。
其實像黃藥師和、郭藥師這樣的人還是少的,多的是對自己前途迷茫,舉棋難定的人,醫還是藥——這是個問題。
不過阿容可不知道京城裡的事,她現在正不亦樂乎地滿山跑,有時候連施曉和年玉都不知道她在哪裡。
“腳才好一點,您別到處亂跑行不行!”施曉惦說萬一等秦藥師回來,這好點的又損回去,那張臉還不知道得臭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