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府衙,到處瀰漫著絕望的氣息。
俞金鏊一臉鐵青的坐在大堂上,身上衣襟沾染著點點血跡,堂堂提督大人竟然親手殺敵了?
可這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外頭愈發逼近的喊殺聲。
陳軍昨日黃昏搭建好了浮橋,當晚俞金鏊派出了三千人發起反擊,意圖打破陳軍在羊馬牆的佈置殺到護城河邊,將浮橋通通燒燬搗毀了。攫欝攫
結果三千士氣低迷的清軍連浪花都沒濺起一朵。
俞金鏊當即便知曉自己命不久也。
因為城中清軍計程車氣已經低迷到了一個極低的水準了。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夜沒有安歇,到了黎明時分才感到睏意閉上了眼睛,再一睜眼就是被陳軍高昂到極點的喊殺聲給驚醒。
赫然是文昌門已經破了。
連內裡築起的圍牆壁壘也一到破了,因為城守營的守備錢正恆反水了,合著數百白蓮教亂黨,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了文昌門守軍一刀。
城守營參將戰死,小兩千清軍非死即降。
然後陳軍就順著南北大道一路往城內殺,俞金鏊之前幾天做下的準備全成了無用擺設了。
“苗斌怎麼樣了?”
“苗協臺恐怕要不行了。”
俞金鏊提標中軍副將苗斌,這也是大青果的忠臣,見勢不妙後立刻帶兵來堵截陳軍,被一槍打在了胸口,拖回府衙的時候人都昏迷不醒了。
“苗斌也要死了,接下是不是就輪到老夫了呢?”俞金鏊口中喃喃說著。
旁邊一親兵潸然淚下。
清軍本來就是以寡敵眾,士氣低迷,現在城池已破,士氣更是幾近於零。更糟糕的是,襄陽三面環水,還有寬寬的護城河,俞金鏊簡直是想走都難啊。
襄陽城內,上前禁軍正旗幟鮮明的前進,隊伍的中間,趙亮臉色凝重。
“王卿。”
王經隆躬身。
“這一路看過來,清軍已然盡潰。接下來的戰事就都交由你去督辦了。切記,不可擾民,不可掠奪財物,不可女子,有違抗者,立斬不饒!”
王經隆本身的操守還是可以的,不管是先前在清水教,還是如今在趙亮麾下,對於軍規軍紀這一點他都是比較認真的。
算得上是一個很好用的人才,別看出身不好,但也正是因為出身不高才有憐憫之心,這樣的事情交給他去做,趙亮很放心。
襄陽比起中原之地來,自算不得甚根基之地,趙亮對於襄陽的歸化就是南面的一戰略支撐點。要是長江一線守不住了,還有襄陽可以守,等於是為南路增加了兩道鐵門。
這樣他才好去專心對付北路的清軍啊。
俞金鏊身邊還是有一批忠心之人的,所以府衙裡的抵抗還是很堅定的,只不過再堅定也是螳臂擋車罷了。
俞金鏊沒有再下場親自搏殺,看著一群湧到了大堂外的陳兵,他只是默默的抽出腰刀橫在脖子上狠狠一割,一個字也沒有留下。
襄陽城也隨著這個人的倒下徹底的恢復了平靜。
滿城的清軍被一網打盡。
最後盤點了一下,抓到的俘虜足足有八千人。
而另外的一兩千人也有相當一部分人一脫號褂躲進了民舍中。
真正戰死的清軍一千人都不到。
趙亮並不在意這些,因為南面的清軍戰俘已經被送到襄陽,接下來他們就會被一路押送到汝州去開礦。
這倒也不是把所有的俘虜都往死了去用,‘改正反正’的機會肯定還是會給他們的。
而是這樣的做法會成為陳軍日後的一個規定!
如蘇北那樣,許多綠營降兵就地更換了衣裝,就成為了陳軍的好日子是不會再有了。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鄂北戰事解決的太順利了,這給了趙亮充足的信心去解決北面黃河一線和西北福康安的問題。
大肆攻來的四路清軍被解決了兩路,他心頭的壓力瞬間就消失了大半。
趙亮現在對解決餘下的兩路清軍有了絕對的信心,而且他還相信,隨著這次大戰的結束,隨著清軍四路十幾萬大軍的進攻的失敗,趙家就徹底的站穩了腳跟。
一個東起東海之濱,西抵八百里秦川,南臨長江,北挨黃河的割據勢力,也會徹底的出現在舉國上下億萬眾生的眼中。
再也不會有人用草臺班子來看待趙家了。
再也不會有人覺得滿清輕而易舉的就能消滅趙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