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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秋風秋雨愁煞人

張誠坐在茶桌前,呆呆的看著外面的淋漓秋雨,心情如同外面的雨天一樣,非常鬱悶。

從開煤鋪起家,到現在自己也盤下個礦坑當礦場主,他用了整整二十年。

這期間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煤礦在他眼中就好比是他的孩子一樣寶貴。

這些年裡他看著自己的煤礦一年比一年壯大,心裡都不知道有多高興。

尤其是他攀上了周家口趙記鐵鋪的路子之後,短短時間裡他足足賺了上千兩銀子,本以為從此就可以走向人生巔峰,把自家產業做的越來越大,為止還在趙家進入汝州的時候果斷拒絕了趙大爺的邀請,是一心只守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哪怕他那時候就想到了自己會丟掉趙家的訂單。可更叫他沒想到的是今年剛開始,他就又捱了當頭一捧。

汝州開礦禁的訊息讓汝州的煤炭價格應聲跌落了接近兩成,每一個煤場主都損失慘重。

然後隨著趙家一系的煤鐵礦場的開發,隨著趙家那用錢砸出來的好名聲在汝州進一步的發酵,張誠明顯的感受到了自家煤礦人心的不穩。

礦丁們在抱怨,抱怨自己的待遇不夠,抱怨自己給出的撫卹太低,甚至抱怨自己太刻薄苛待。

他張誠在一干礦場主裡頭本來還算是名聲好的那一撥人呢,現在就要被腌臢的遭不住了。

而且隨著前不久煤鐵聯營公司第二批招工啟事的貼出,才幾天時間啊,他就接到了十數起向他提出辭呈的報告,這些人還都是他所熟知的老人,不少都是跟著張誠十數年一路走來,經歷了無數風風雨雨的老人。

張誠真的沒想到他們有朝一日會離開。

除非張誠也提高底下人的待遇和薪金,但他根本跟不起啊。

那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手下最具有技術含量的一波老人默默的離開……

這倒罷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麼。

只要他的礦上還有人做工,慢慢的熬下去,新人總能練成老手的。

可問題是,跟隨著這批老人離開的還有數量更多的‘新人’,他們對比那些個老人來說當然是新人,但要放在張誠的礦上,那也已經是熟練工,是小組長是骨幹力量了。

這些人的一走,張誠礦上的效率立馬就拉胯,更叫他嗚呼哀哉的是,就在前天,他礦上發生了一起礦難,五個礦工被埋進了洞裡。

這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可要是沒有外部的影響,這些困難,張誠也是能擔得起來的。開礦十幾年了,他什麼樣的事兒沒遇到過?

但偏偏事情的發展卻不如他的意。

礦難發生後,礦工家屬立馬就找上門來鬧騰,他給出的撫卹條件根本就不被家屬接受。其他的礦工們也站在遇難礦工家屬那邊,全不願意上工,所以他現在的礦場是停擺了的。

人還背上了官司。

張誠的壓力真的很大。哪怕這些事情對他而言全都傷不了其根基,只要他肯出錢就能擺平了,五條人命的價格他還不虛。

可張誠卻不得不面臨一個艱難的抉擇——事後工人們要都向往煤鐵聯營公司的條件待遇,他是不是也要跟上呢?

這會叫他壓力更加沉重,可要是他不答應,那還會有人來他礦上上工嗎?

總不能去就憑人牙子的那點輸出量吧?

汝州的礦產礦丁分兩種,或者說整個大青果各地礦場的礦丁都分兩種,一種是人工,一種是奴工。

前者幹活拿錢,死了傷了殘了,礦場主都要給撫卹的。其中有些人跟礦場主籤的還有工契。

而後者就是一群奴隸,籤也籤的賣身契,死了也就死了的。

張誠手中也有幾個這樣的人,但只憑這幾個人,那是遠不足以支撐起一座礦坑的。

於是,張誠今日就不得不來到汝州城一趟。

不管他是不是要賣煤礦,趙家人已經發來帖子了,張誠還必須要買這個面子的。

所以明天的匯茗軒茶樓,那可就是決定汝州礦產行業命運的一會了。

張誠相信明天如他這般前往匯茗軒的礦場主,肯定不會少的。

不過張誠內心裡對‘賣礦’一直是極其抗拒的。

沒人願意把自己的親生兒子賣掉不是?

看著外頭淋漓的秋雨,張誠再忍不住搖了搖頭,又嘆了一口氣。

正想著,一個撐著油紙傘的年輕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邊收傘一邊問:“敢問可是隆鑫煤礦的張老闆嗎?”

張誠連忙站起來:“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