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小丫頭忙進來收拾東西,又重新擺上茶桌來吃茶,老太太便不讓倒水,只笑道:“要吃茶吃酒的你們找寧大娘陪我來,辰兒好容易回來一趟,讓他們小兩口兒說說話,那麼恩恩愛愛我們看著也好,我就不招他們厭了!”
說罷便對南辰擺擺手笑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你這趟回來有沒有給媳婦兒帶點兒什麼東西?”
“可是缺了什麼?做什麼還等這會子,即刻吩咐人出去辦了就是!”南辰看著林旋兒,露出一個淺笑。
老太太輕笑著搖頭,又拉著林旋兒的手笑道:“丫頭,你瞧瞧我這個兒子,我說句實在話,倒是真沒有澤兒那麼招人疼!不回來都能給咱們捎些東西來!”
又說了幾句笑話,老太太便要趕著兩個人出去。
一時兩人出來了,南辰走在後頭,林旋兒走在前面,沒有叫車,兩人便一路向前走,好長一段路,仍有些清寒,南辰見林旋兒身上衣裳有些單,便脫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身上。
林旋兒正滿腹心事,忽然見他如此舉動,心中到底暖了一些,環顧四周,雖無人煙,卻也不是方便說話的地方,便只顧著低頭走,心中只想著等到了家裡再慢慢將芊芊的事情告訴他聽。
還未等她們走到安仁軒門口,便看到安雅哭著跑過來,也不給南辰請安,只跪下抱住林旋兒的腿,苦苦哀求道:“奶奶,我知道我們姑娘得罪了你!你好歹給她一條活路好不好?就當我求求你了!她從小沒吃過什麼苦,都是六老爺捧在手心兒里長大的,如今這樣被打得渾身又青又紫,這會子正咳嗽呢!只怕不能活了!奶奶好歹開恩!”
南辰聽了,便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安雅便假意害怕,只又對南辰磕了個頭,才道:“三爺好意,我們姑娘不敢領受,您這頭裡出去,後頭就有人要招呼她,這不,您不過出去這麼幾天,就作出多少事兒來!求三爺不要再問了,從今而後,我們姑娘的事情,您連問都不要問!奴才在這裡給三爺磕頭謝恩,多謝您這麼些年來的關心,今後便都收了這心吧!您這關心她成了害她了!”
林旋兒只覺得無奈,這丫頭倒是精明,看準了南辰回來,才故意過來當著他的面兒說這些話,想來這樣的人也不能留,別的不說,單說她主子果然如她所說被打得渾身都是傷,她不再主子面前伺候著,反倒跑過來做這種事!
終於開始慢慢了解老太太的心,南辰風塵僕僕,還未回家坐下歇一歇,就碰到這樣的煩心事,的確是她的失誤,早先如果真聽了老太太的話,將芊芊她們主僕留在外頭,便不會有這麼些個事情。
她抬頭看著南辰,只見他面無表情地對安雅揮了揮手,道:“下去吧!既是芊芊捱了打,你就該好好伺候著,不要再出來了,倘或需要你們三奶奶看診抓藥的,再找人過來傳話。”
南辰的態度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跪在地上的安雅半晌才爬起來,悻悻地去了,他原以為南辰一定會暴跳如雷,當著眾人的面在園子裡頭就和林旋兒爭吵,誰想竟只有那麼輕描淡寫幾句話,人微言輕,又不好說話,便去了。
林旋兒倒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如此冷靜,之前對芊芊的種種恩愛,如今都成了過眼雲煙,心中愈發矛盾起來,這原本應該是件讓她開心的事情,可如今他如此寡情薄意,自己卻笑不出來。
芊芊再惡毒,再不是人,也做了他的女人,她也是女人,也曾經被人無情地拋棄過,這麼始亂終棄的毛病,她看著也不像。
“你就沒有話說麼?”南辰在後頭,忽然這樣問她。
林旋兒轉頭看著他,只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眼中是壓抑的怒火。
很好,又要吵架。
她不回答,往前走了兩步。
南辰上前兩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壓低聲音問道:“沒有聽過丈夫是天嗎?我在問你話,怎麼不回答?”
林旋兒抬眼見他怒氣已盛,一隻手抓得她生疼,便對他搖頭道:“三爺,您這趟回來就是為了和我吵架嗎?”
他鬆開她的手,才冷冷地道:“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麼?放了她吧!在我們這園子裡頭的,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她這樣為情執著的女子,是該有個好歸宿,別讓她一輩子也在裡頭苦熬。你沒有看到我寫給你的信麼?”
林旋兒向後退了兩步,避免讓自己仰視他,看著他的眼睛,才小聲道:“三爺,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可是您有沒有想過,我不是你的下屬,別想命令我!我要怎麼做,我自己會判斷!你若是那麼想放開你的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