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灤是不是瘋了?這種事情也敢替王賀瞞報!若是兗州生亂,被北狄鑽了空子,他們家到底有幾顆腦袋能禁得朕砍!”衛潛一掌拍在案上,碗筷被震得叮噹作響。
“陛下息怒,”安素方才確實也慌了神,此時轉念間在腦中把事情過了一遍又鎮定起來。“按此說法,廣陵王也是才接到訊息,想來事態並不嚴重。否則就算王賀想瞞,鎮戍都尉也不會答應。”
當初讓王賀去做這個兗州刺史,也就是個權宜之計。自打丁渭一死,這個缺便成了眾人眼中的肥肉。兗州比不得江南富庶,但地勢險要,可稱得上是國之關隘,各方勢力都想從中取一杯羹。
皇帝權衡之下,索性把兗州刺史的職務拆成了兩半。由心腹出任鎮戍都尉負責軍事,再從一干候選人中選了王賀這個草包代行刺史之責。
王賀雖沒什麼本事,好在背景夠硬。靠著王家和廣陵王府,怎麼也能撐些日子,足夠讓皇帝找出一個合適的人來取代他。
但千算萬算,衛潛沒有想到王賀竟然不中用到這個地步,連一年都沒撐過就鬧出事來,此時真是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蕭錦初也勸:“廣陵王糊塗不假,總算他知道事態重大,就算有所延遲也只是想替表弟說一說情。當務之急還是要安撫地方,平息民亂。”
衛潛的眼神冰冷,指著安素道:“著中書舍人擬旨,令鎮戍都尉孫承恭接手兗州流民一案,查實後把王賀就地下獄,等著朕親審。”
安素見了也不敢多話,只應了一聲是。孫承恭乃是今上一手提拔,如今有旨意可不受王賀掣肘,他手上又有兵,想必很快就可以平息事態。
只是,偏偏在皇帝北巡的當口,卻爆發了流民動亂,這難道僅僅是一個巧合嗎?再聯想到宮中的案子,彷彿一直有隻看不見的手在操縱著一切,安素看向皇帝的目光不由越發沉重起來。
“陛下您叫我猜了半日,還沒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蕭錦初又拿起了糕餅,小小抱怨道:“除了包庇親眷,難道廣陵王還幹了什麼其它不法的事?”
這廣陵王也真是夠奇怪的,平時看著還挺安靜安份,一到關鍵的時候倒冒出來了,生怕聖人把他忘了不成。
把一腔火給撒了出來,衛潛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些:“總算還有你這個包打聽不知道的事情!”
蕭錦初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說得好像她多愛管閒事一樣。要不是今天臨時起意一回,她現在應該在床上睡大覺呢!
“齊翔今晚驚動了王府的侍衛,也不一定是壞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衛潛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意,對蕭錦初說:“你明天一早就去找廣陵王,先發制人問一問今晚鬧賊的事。然後向他要整個王府的侍衛名冊,包括所有的私軍和部曲。”
蕭錦初被嚇了一跳:“全部的名單?單是王府的侍衛還算好,若是加上私軍部曲最少也要上千了。”
幾千個人拉出去光點名也要一兩個時辰,師兄準備在這裡面找什麼?等等……蕭錦初想起了被齊翔揣進懷裡的那個冊子。“陛下您讓齊虎賁今晚去取的不會就是這個名單吧?”
衛潛讚許地點了點頭:“算你沒笨到家!記住了,不光是今年的,三年之內的名冊都要拿到手。”
“這個容易,這種事廣陵王自己是弄不清楚的,肯定要交給長史和司馬來辦,我讓下面的人在交割時多說一句就行。” 蕭錦初對這個活倒是駕輕就熟,只是摸不著頭腦。
這年頭不說王府,許多的世家和將軍都養著私軍和部曲,平時在莊園田產內勞作,若是開戰就隨主人上前線。只要在一定的數目以內,也不算逾制呀?
衛潛繼續說:“等拿到了名冊,從裡面找一個叫莫進的人,二十歲左右。”
大概是蕭錦初一頭霧水的樣子過於明顯,衛潛難得好心地主動解釋了一下:“他就是永禾宮懸樑案的幕後兇手。”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的名字想了很久,最後還是取了個很符合女主愛好的名字。今天讓我們來說說湯餅(話說為什麼這篇文有往美食文發展的趨勢……)
在很久以前,呃……其實也就是南北朝和唐宋啦,當時的麵食呢統稱為餅。湯餅就是麵條,胡餅類似於現在的新疆饢,炊餅就是饅頭(所以武大郎賣的是饅頭哦!)
在魏晉時,關於湯餅還有個跟美男有關的故事。大家聽過何郎傅粉吧,說的就是當時的駙馬何晏,長得那是相當美貌,尤其是面板白啊!魏明帝看了都嫉妒,覺得他一定是化了妝。就特意大夏天賜給他熱湯餅,何晏吃得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