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間,興王府接到了汝城、雄州、敬州、耒陽、桂東等多地的戰報,內容大同小異,都是“唐國犯境”!
南漢皇帝劉鋹頗為鬱悶,也頗為不解,南唐至於為了一個小小的龔慎儀大動干戈嗎?
原本,接到李煜送來的“招降信”,他勃然大怒,只是想好好教訓一下龔慎儀、折損一下南唐的面子,而此時,他真想讓人去把龔慎儀從牢房提出來,就在自己跟前閹了!
提起打仗,劉鋹就很煩,哪兒有在宮中與美女嬉戲來的痛快!
事實上,截止定安元年(公元961年),南漢已經有十年沒有發生過戰爭了。
巧了,最後一場仗就是跟南唐打的。
那是保大九年(公元951年),李璟舉全國之兵滅掉了馬楚,南漢趁亂取了全州、郴州、賀州等地。
當時的李璟志得意滿,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南漢“摘桃子”,命令統軍使侯訓進攻全州,結果“全州之戰”南唐大敗。
而且,敗的很慘,侯訓戰死,幾千人的隊伍,最終只有幾百人活著回去。
緊接著,馬楚舊部周行逢、楊師璠等人作亂,南唐自顧不暇,只能撤軍,最後馬楚地盤也丟失了,成就了武平政權。
從某種意義上說,正是因為南漢橫插一腳,導致南唐“丟了夫人又折兵”。
劉鋹自然會聯想到“報復”這一點上,只不過,他很自信。
老子十年前能打敗你,十年後照樣打敗你!李璟,你永遠是我的手下敗將!
老劉,醒醒吧,這次來幹你的不是李璟了。
調兵遣將這種“小事兒”,交給龔澄樞就好,自己還要趕緊去後宮,找自己的“媚豬”玩耍,順便再剝幾張人皮做靴子。
歷史上,龔澄樞這樣的存在,可以對標一個人,就是明朝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振,沒錯,就是那個“土木堡之變”的締造者。
龔澄樞雖奸惡,卻不是弄臣,他也知道汝城的重要性,如果南唐軍隊在汝州站穩腳跟,一路打到興王府(廣州)就順風順水,因此,於公於私都要趕緊派人救援。
急令樞密院、兵部(南漢同樣是“三省六部制”)發出公文,要求各地前去支援曹鏷,可問題是,南漢的大部分軍隊都掌握在宦官手裡,甚至還有一些“大將軍”是劉鋹的寵妾,而這些人又都集中在興王府,指望他們帶兵打仗,想瞎了心了。
因此,支援汝城的命令下達之後,很多地方都動起來了,卻只是做了表面文章,比如附近的端州、新州、連州等地,倒不是這些駐地的將領陽奉陰違,而是手中的兵力實在捉襟見肘。
南漢滅亡的時候,全境之內的人口只有十七萬多戶,不到一百萬人口,疆域更是隻有南唐的一半,可南漢境內竟然劃分出來60州!而南唐方面,加上丟失的“淮南十四州”,也一共才三十五個州。
這就意味著,單個行政區域內的人口很少,駐軍自然不多。
如此一來,就算有心去支援汝州曹鏷,一次帶上個幾百人、上千人,長途跋涉,去了就是當炮灰的。
韶州、英州算是駐軍比較多的,距離較近,又都屬於雄武軍節度使吳珣的治下,因此,行動比較迅速。
只不過,吳珣作為南漢官場“老油條”,他派祁夔、江瑜去支援汝城的同時,又暗中吩咐老將黃損,前去支援雄州潘崇徹!
原因很簡單,雄州是邊陲重地,地勢開闊、無險可守,又加上湞江穿城而過,是最理想的攻擊目標。
雄州守軍不到一萬,一旦唐軍攻破之後,沿江向韶州進攻,進入北江,就能順流直下,威脅南漢都城興王府!
簡單地說,汝城是南漢的“手腳”,而雄州是南漢的“咽喉”,孰輕孰重,一清二楚。
汝城這邊,朱令贇、陳濱、馬仁裕原本是攻擊方,這下子反過來,成了守城方了,心裡別提多彆扭。
心裡彆扭倒是其次,問題的關鍵是,虔州百勝軍、朱令贇本部軍都對汝城防守事務不瞭解,羅城殘破不堪,而祁夔、江瑜則是有備而來!
難道也躲進子城堅守?
別扯了,看看曹鏷等人被煙熏火燎成那個熊樣,各個心有餘悸。
趕鴨子上架,硬來吧!
祁夔率領韶州軍逼近汝城的時候,城門剛剛修好,南唐士兵嚴陣以待。
按照戰場攻防慣例,雙方互相問候了對方家人、祖宗,然後開幹。
南漢這邊,韶州軍四千,配備了雲梯、牛皮車,非常聰明地避開城門,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