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樁,一件件,殷崇義不過是技術官僚中的典範,很清楚。
“殷卿,很好。江北方面呢?”
“陛下,軍情方面,都是送往常州的,臣不太清楚。不過,含山、巢湖附近,倒是偶有爭端。”
李煜一聽,頭疼,蒯鰲、諸葛濤這倆犟種,遇到張瓊那頭瘸驢,肯定平靜不了!
“稍後,你以樞密院的名義,給蒯鰲下通知,讓他安分點!”
“遵旨!”
這個時候,千萬別去惹張瓊,省的趙匡胤疑心!
“陛下,還有兩件事兒……”
“說。”
殷崇義語調降低了一些,說道:“一件事兒,是柴克宏病故了。”
柴克宏,是柴克貞的兄長。
【歷史上,柴克宏病故於公元956年】
“哦,可惜,可惜。”李煜嘆口氣,“自周國侵犯江南以來,克敵之功,克宏為首。”
這句話,沒人反駁,以戰功計算,劉仁贍第一,柴克宏第二。
“徐鉉,你費心寫一篇祭文吧,柴氏一族,對大唐的功勞,要好好犒賞一下。”
“遵旨。”
殷崇義語調更低了,說道:“另一件事……陳洪進餘孽作亂,大鬧鄂州之後,逃亡孟蜀去了。”
什麼?李煜一驚,厲聲問道:“跑了?!”
“陛下息怒……”殷崇義立即起身,“事發突然,龍節度(龍幼安)來不及反應。”
“王崇文呢?”
“王節度忙於漢陽軍的事務。”
“楊守忠呢?幹什麼吃的!”
“……楊刺史身受重傷。”
李煜狠狠一砸桌子,酒杯都蹦了起來,厲聲問道:“劉承勳擁躉呢?他們也造反了!”
“沒有,沒有!”殷崇義擦了擦汗,“劉承勳餘部早已分化,目前,稱得上是擁躉的,也只有家人與族人,都在金陵。”
李煜起身,焦急地踱了幾步,說道:“寫一封斥責詔書!”
殷崇義面色難看:“陛下,斥責……誰?”
“李從鎰!”
李從鎰是荊南總督統,又是自己的八弟,罵他一頓,殺雞儆猴。
“遵……遵旨。”
【李從鎰:我招誰惹誰了?】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李從信,這會兒腦門上也流汗了,真沒想到啊,六哥,啊不,皇帝這麼不講面子。
李從鎰是信王,朝廷封疆大吏,說罵一頓,就罵一頓,自己呢?文陽郡公的頭銜都沒了!
對了,自己被封為“越王”……越州還沒打下來呢。
一想到這裡,李從信就更緊張了,莫非,皇帝六哥是想讓我帶兵去攻打越州?打下來,自己做越王?別扯了,那不是要我的命。
打下來,打不下來,都得要命!
“從信?老十?你怎麼了?”
李煜迴歸座位,看了一眼李從信,發現他的臉,真就是“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不對,一邊兒紅,一邊兒白!
“陛下,臣弟……惶恐!”
“誒,你惶恐個什麼勁?朕詔你前來,是有大事兒商議的。”
“陛下吩咐。”
李煜一字一句地說:“去蘇州,主持大局!”
這下,李從信臉不白了,也不紅了。
六哥這是讓他去蘇州,負責招降錢文奉,倒不是說,他口才多好,而是身份正合適。
“陛下,臣弟斗膽直言,錢氏一族,未必肯降。”
李煜一笑:“從信,你誤會了,招降之事,林仁肇自己就能辦,你去了,主要是安民心。”
李煜的潛臺詞就是,錢文奉真要有氣節,自殺殉國,我敬你是條漢子。如果不降,那就和錢弘偓一樣,直接帶走,遷徙他處。
具體地點,李煜都選好了,沒到吳越之後,錢氏一族必須全部離開,搬到歙州,為了照顧情緒,李煜也會下令,將歙州改為歙縣,設徽州府,四縣之地,擴充套件為六縣之地(黟縣、歙縣、休寧、婺源、祁門、績溪),夠用了。
說話間,燭慶快步走來,雙手託著一份文書。
“陛下,蘇州戰報!”
“哦,這麼快!”
李煜立即接過來。可不是快嗎?由於戰爭的關係,大運河已經杜絕了大型船隻來往,沿途的臨時驛站,也全面貫通。
水陸加急,不到兩百里的路程,一天就能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