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長興城牆,右側角門,在驚天動地、玉石俱焚的爆炸之中,灰飛煙滅了……無數的磚石瓦礫,被崩上了天,城頭擁擠的軍民,也在一瞬間被裹挾在煙霧之中。
爆炸聲並沒有停止,或許是因為引線長短不一致的問題,飛到半空中的,還有沒來得及爆炸的藥包,引線燃燒到末端之後,在半空中炸開,一股股黑煙,形成了恐怖的黑雲。
很快,長興城頭就下起了“人雨”,殘肢斷臂、器官骨頭,還有飄灑下來的血。
城中,還沒有登上城牆的軍民,先是被突如其來的爆炸,震傻了,緊接著,被漫天飄落的碎渣,嚇尿了。
轟隆——!
左翼角門,幾乎同時間騰起了煙霧,迴盪著巨響。
在左、右同時進行“爆炸作業”之後,巨大的衝擊力,讓西關城牆上的人,體驗到了什麼是“搖搖欲墜”,鄒濤、鄒延興父子驚恐地左右環顧,他們發現,剛剛還在拼命的手下,有的殘肢斷臂,有的化為齏粉,更多的倒地不起,眼睛、耳朵、鼻子都在竄血!
猛然間,鄒濤用力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彷彿要將惡魔從體內驅趕出來一樣,一張口,“哇——”地一下,殷紅地血水,從體內噴射出來!
“父親,父親!”
鄒延興不顧的許多,一把抱起父親,打算立即撤退到城內,就在這時,兩側都傳來了唐軍歡呼雀躍的呼喊聲!
“長興城破!”
長興,城破,在物理層面上的“殘破”,左右角門的位置,就像是人的兩隻手臂,被硬生生地扯斷了。
同時,腳下的位置,隱隱傳來晃動,一條巨大的裂縫,正在向正中間城樓的位置延伸——
“撤退,撤入城中,準備巷戰!”
鄒延興背起鄒濤,一邊下令,一邊往下跑去,剛到城樓之下,見到了被奪舍一樣的李鐸。
“李巡管,你發什麼愣?”
西府巡管李鐸,身為吳越中央政府派遣的“特派員”,一直都躲在城樓之下的堡壘中,外面打成什麼樣,他不管,只盼著援軍趕緊到,然後自己回到杭州,好好彈劾一番鄒濤!
誰又能想到,剛剛端起一杯茶,還沒來得及喝,突然耳朵就聽不見了,緊接著,茶杯在手中莫名其妙地碎了!
李鐸茫然,眼前模糊一片,他伸手揉了一下,眼角全是血!
左右兩邊的衝擊波,匯合到正中間的城樓位置,在一個極為巧合的波長與頻率上,共同把“爆炸合力”傳遞到了李鐸身上。
當李鐸支撐著站起來,走到外面的時候,他並未察覺,全身都是塵土,而在長興城的上空,飄蕩著一朵朵黑雲。
唯一的感覺,就是鼻子,濃重的火藥味道,主動地鑽入他的鼻腔,好像,好像是過年時放煙花。
“我,我……”
第二字沒說出來,一口鮮血就噴出來,緊接著,瘋狂吐血、無法止住!
李鐸並不知道,自己的內臟器官,已經被震破了不少,而“內出血”在這個時代,根本就無法治療。
“鄒老將……將軍,我……”
一口氣沒上來,倒地身亡!
鄒延興低頭一看,李鐸手中,還攥著一張紙,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彈劾父親的奏表!
“李鐸,匹夫,小人!”
雖然痛恨,還是下令:“來人,將李鐸屍體抬走,退回城中!”
李鐸是西府編制的人,“特派員”死在了長興,再屍骨無存,實在說不過去。
只不過,很快,鄒延興就會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
長興城外,硝煙散去,守城之人,還沒有從劇烈的爆炸聲中緩過勁來,一抬頭,惡鬼一樣的唐軍,就衝了進來——
左邊缺口,五千“婺源勇”揮動著刀槍劍戟,搶先一步越過殘垣斷壁,面對一臉懵逼的守軍,隨手一陣收割,在蘇淮的催促之下,快速攻城略地。
與此同時,右邊缺口,六千寧國軍長驅直入,他們所面臨的抵抗,最大規模不超過五百人,根本就經不起一輪衝擊。
城池攻破,大軍入城,鄭彥華、柴克貞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轉頭一看李景達,卻見他臉色陰沉。
“主帥,靜等佳音即可,用不了半天時間,小小長興,必然收入囊中!”
“半天?鄭節度,你跟本王說笑嗎?”
鄭彥華笑容尬住了,啥意思,半天還嫌多?
柴克貞趕緊上前:“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