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黎明還有半個時辰,這段時間裡,鷓蛇無法發現陸輕雪的存在,她是絕對安全的。可過了這個時段,作為洞中罕見的女人,鷓蛇一定能嗅到她的味道,那她的處境就岌岌可危了。
更不用說,陸輕雪受了重傷,趁她昏迷時,崢河把了她的脈,真氣凋散,聚不成形。若不盡早離開,用藥石保命,後果不堪設想。
崢河閉了閉眼睛,心頭刺痛。明明陸輕雪還好好地坐在眼前,可那種抓不住對方的恐慌,和極度輕微、毫無道理的撕心裂肺,似乎是由潛意識中,曾數次湧現的惶惑和悵然帶來的。
再無時間說話,崢河睜眼,略微強硬地讓寧婧倚在自己剛才的位置上,這才轉身,無聲地抽出了染血的長劍,長眉下,那陰沉凌厲的眼神,和剛才幻境中幼小的他,其實無出一二。只是,從前是爪牙未鋒、僅憑本能撕咬的小獸。如今,卻是因為有了要保護的人,充溢了沉穩和決心。
崢河一手扶著洞穴的一側。手勁兒太大,勢如千鈞,碎石龜裂,滾落了十多米的巖壁。他輕聲道:“陸師姐,你待在這裡,別亂跑。”
寧婧:“一般來說,這種臺詞,都是主角掙經驗值前說來耍帥的。”
系統:“……”
她當然不會傻得衝出去送死,更不擔心崢河會殺不死鷓蛇。對他來說,真正的難關是前面的幻境。鷓蛇的厲害之處,也主要是那個能不費吹灰之力置人於死地的幻境,本體的戰鬥力還不至於那麼歹毒。以崢河如今的實力,和滿滿的血條,要料理它,並不是難事。
寧婧摩拳擦掌,已經準備好欣賞一場大戰了。誰知道,一眼過去,除了音效之外,滿目都是厚厚的馬賽克。
寧婧:“……統統,為什麼都是馬賽克?”
系統:“你血條值太低了,戰鬥畫面血腥,你若是受了刺激,血條可能會再掉幾個點。為了你的安全,就遮蔽了。”
寧婧淚灑心田。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晃動的馬賽克平息了下來,糊者馬賽克的鷓蛇屍體轟然倒地。洞壁中已經被濺了數不清的粘稠熱血。
眼前籠罩下一片陰影,崢河已經攀上了巖壁,停在了寧婧面前。他也受了不輕的傷,模樣狼狽極了,用渾身浴血去形容,是一點都不為過的。
寧婧眨了眨眼睛,福至心靈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微笑道:“去吧,找回金光宗的人,我們回家。”
系統:“叮!故事完成度提高了,實時總值:97%。”
系統:“等你目送崢河回到金光宗,才算是劇情任務的結束。屆時,最後的3%,就能填滿了。”
鷓蛇被滅,金光宗得以打道回府。這一次的人馬,不免折損了三分之一。但這生還率,和第一輪相比,已經是從無到有的質的飛躍了。
隨身行李中有不少的藥品,生還者在卞州休養了片刻,把致命的傷勢都暫時治好後,不再停留,選擇儘快拉大隊回金光宗。這是因為,回到大本營,才能根本上治好傷勢。
回去的時候,顧忌傷員,馬車行進的速度減慢了。
綠水青山,春陽明媚。
進入藺州地界,崢河坐在馬車前策馬。
身後的竹簾被一隻素白地手卷了起來,寧婧爬了出來,嘆道:“天兒真熱,藺州快入夏了吧。”
崢河無奈地嘆了口氣,頭也不回道:“陸師姐,回馬車裡。你傷勢未愈,不能撞風。”
“馬車裡悶死了,再說了,今天哪兒有風?”
經過這段時日的調養,寧婧的【血條警戒值】從危險的5點,回到了30點左右,還不及格,但至少不會在半路就嗝屁。
前半個月,崢河衣不解帶地照顧她,眉心從沒鬆開過。最近,因她身體好轉,崢河的精神明顯放鬆了。
面對寧婧的狡辯,崢河淺淺地笑了下,沒有退讓,耐心道:“陸師姐,要聽大夫的話,否則藥不能停。”
寧婧的臉瞬間垮了:“……”
她撇了撇嘴,往前了兩步,坐在崢河身後,想了想,把下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那雪白的衣裳並不嶄新,但洗得很乾淨,清新而柔軟。
她笑眯眯道:“那就這樣吧,你替我擋風就行。”
她說話噴出的氣流,酥麻地拂過了他的臉頰。崢河的心臟嘭咚一跳,想起了什麼,他忽然笑了起來:“陸師姐,其實我瞞了你一件事”
寧婧詫異道:“什麼事?”
“明天回到金光宗才告訴你。”
當夜在野外休息。馬車上,寧婧把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