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車被我摔在了別墅前的小路上,不安和痛越來越強,那種不好的預想漸漸化為真實。猛的衝進別墅裡,聽到幾個女人的尖叫聲,刺耳、煩人,去他M的吧,銀行的人想要拉住我,反而被我一把推倒在地上。
我只要找到她就好,你們搬你們的,你們想要什麼都拿走好了,我只要找到孫月涵。
別墅裡面,空蕩蕩的,到處飄落著因為搬動四散的紙張,打碎的玻璃,我從一樓跑到二樓,找了所有的房間,沒有丫頭的身影,沒有。
再次衝出來,我拉住一個又一個人的胳膊,求他們告訴我她在哪,可僅僅換來看瘋子一樣的眼神,沒人願意對我說些什麼。
沒有了,再也沒有了,是我,親手丟掉了。
天開始旋轉,呼吸好睏難,我努力要抬起眼皮,努力想聽清周圍的人在罵我什麼,但終於,我就這麼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睜開眼睛時還是一陣陣的眩暈,看東西很模糊,耳邊有什麼人一聲一聲在呼喊我的名字,好不容易轉過頭,才發現是爸媽和老楊,三成也在,紅著臉,在病床邊來回走著。
沒想到我被送到了縣醫院,外面的天很亮,原來我昏迷了一夜了。
昨天發生了什麼?我努力的回想著,可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頭好痛,索性就什麼都不想。大家見我醒來,驚喜的圍了過來,老媽還是在叫著我的名字,我很想應答她,讓她放心,只是,張嘴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驚恐,所有人都害怕起來,直到老爸找到醫生再次給我檢查之後我才無語的接受現實。
我患上了失語症,至於什麼時候會好過來,只能靠親人的引導和自己的努力。
於是,大家只是關心的看著我,病房變得沉默,三成有好幾次想要和我說話的衝動,但一直插不上話,我笑著示意他沒事。
爸媽,我的朋友,我的老師都在,我病了,大家都來看我,我是不是該感到幸福,但,為何心還是在疼,總感覺少了什麼,很重要的,只是我想不起來。
累了,醒了,不過又累了,我再次閉上眼睛,沒有去管身邊人的感受,就是想任性一回,就是想這麼再睡過去,我知道他們有很多很多疑問要問我,我自己也有好多為什麼,不過,現在,先讓我逃避一會兒吧,累了。
一天以後,我被爸媽接回了家,正好是星期天,三成也專門過來陪我,很奇怪,明明我應該接受一場大聲問才是,可是父親還是照常喝著自己的茶,媽媽忙著給我做飯,好像生活就是這樣平靜,三成給我帶了一大包核桃,他知道我還是說不出話來,就一個人坐在我臥室的床邊沒頭沒尾的說著笑話,一邊給我剝核桃。
原來我就是這樣生活的啊,我很幸福,不是嗎?但,怎麼這該死的心疼、頭痛還是在持續,肯定發生了什麼,肯定有什麼被我忘了,我分明聽到心中那個迫切的聲音,“找到她。”
當然,逃避永遠不會是最正確的選擇,只要我思考,頭就會疼,所以並不去想,可是這與我再次發現“我”並不衝突。我的臥室有我這十七年的生活痕跡,而最近,這裡又多添了一個人的痕跡,一個女孩。
三成回家前,安慰我好好在家養著,不必著急去上學,我只是笑笑,回到臥室,坐在書桌旁,很好奇為什麼我的書桌上會多出一本金融書,我什麼時候喜歡上了這方面的東西?然後輕輕翻開。
只是開啟了封面,手指停在了空中,剎那間,淚水滑過了面頰。
“永永遠遠。”
回來了,逃避不了的。
深夜,父母都已經睡下,我悄悄一個人走到客廳,不敢開燈,但是我知道父親的生活習慣,在沙發下找到他昨天買的報紙,坐回書桌旁,開啟臺燈,我要將這段時間我的猜測,我的錯,我的痛,我零碎的聯想和記憶都串起來。
小城日報,2006年5月12日頭條——5。12殺人案。
一年多前,周衝,我的好哥們,為了我的哥們義氣,幫孫月涵參加歌謠大賽。在孫家的那一天,周衝認識了孫振,我們小城的首富。
作為一個在商場上打打殺殺這麼多年的老專家,孫振對小城各個高官弟子的底細瞭解的一清二楚,他一眼就認出了周衝,知道他是縣長的兒子,於是這個看起來平易近人的中年人透過周衝接近了周縣長。
一年多,兩家相處的很好,周衝稱呼孫振為孫叔叔,孫振和周縣長甚至要結為兒女親家。
但是商人和政府官員打交道大多是為了什麼,所有人都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