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大變,急縱身向空中跳去,彷彿眼前笑嘻嘻的天乙道人驟然間已化成了一條毒蛇,
“砰”地一聲,她的身體剛跳到半空,就爆裂成了無數碎片,碎片在空中繼續爆裂,漸漸粉化成一團霧狀的白色粉末。
白色的塵霧裡隱約傳來一片淒厲的叫喊,彷彿是來自修羅鬼蜮裡的叫聲,那是被封印住的陰魂正在試圖逃離。
天乙道人冷冷地看著眼前不斷翻騰的霧氣,開口道:“騰蛇夭矯,以退為進,你既然知道時家奇門,難道不知騰蛇之噬,可以**奪魄麼?”
他假意示弱,暗中再次發動遁甲奇局,中年美婦得意之下未能細察,被誘入天盤中的天衝位置,天衝位隱含的炁氣瞬間擊發,一股強烈的腐蝕性炁氣自上而下,衝破了中年美婦以陰魂凝聚的身體結構。
中年美婦擊傷地丙道人後,以為遁甲局失去地盤已然無用,卻不知靈寶三奇平日精研分進合擊之技,對遁甲法術的使用早趨爐火純青之境,天地人三盤組成遁甲奇局,三人合力固然可以順逆局勢,分開攻擊也能自成體系,他們師兄弟三人號稱“靈寶三奇”,“靈寶”二字取自道門,奇門法術中的陰陽變換、五行生剋之道本就和道門無異
那團白色的塵霧慢慢飄落,在地面形成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淒厲的尖叫聲也消失了,宛如鬼蜮的房間裡又恢復了安謐祥和。天乙道人的臉色異常難看,他雖倚奇門法術的詭譎佈局擊潰大敵,收穫的不過是慘勝而已,兩個師弟先後身殞,饒是他定力過人,一時間也失去了往日的鎮靜。
他奔過去抱起地丙道人,竭力把殘存的炁氣向自己的師弟體內輸入,剛才的苦鬥已消耗了他大量的炁氣,這時侯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癱倒在師弟的身邊。
空氣裡隱隱傳來一股腥臭,那是一種腐爛了不知多少年的屍臭味道,天乙道人皺了皺眉頭,他按了按師弟的身體,觸手綿軟,這股腐爛的臭氣不會發自他的身上,屋子裡怎有這般強烈的屍臭?
他沒能看見,就在他救治地丙道人的時候,一道淡淡的紅光自地面上掠過,猶如微風輕吹,那些散落的粉塵紛紛聚集在一起,轉眼間形成了一堆灰塵。
又是一道紅光閃過,那堆灰塵猛然向上跳起,在半空中猶如有了靈性般相互粘連膨脹,“砰”地一聲震響,火球暗了一暗,那團脹大的灰塵已幻化出中年美婦的模樣。
“仙體不滅,永壽永昌,你怎的如此愚蠢?”半空中傳來“嘿嘿”地冷笑聲,中年美婦飄落在地上,神情得意至極。
天乙道人絕望地長嘆一聲,心喪若死,原來自己的千般計謀不過是以卵擊石,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完全沒有用處。這中年美婦的身體不知是什麼結構,竟然不懼五行的生克殺伐,奇門法術雖然變化莫測,但終究逃不過“術”的範圍,對這種超自然的力量毫無剋制之力。
中年美婦凝視著地面上的師兄弟,眼中露出一絲嘲弄和憐憫,那是一種尊貴者對卑賤者居高臨下的嘲弄,也是一種高等生物對低等生物與生俱來的憐憫,但這種嘲弄和憐憫不過是一種心理上的愉悅,並不妨礙他們對低等和卑賤者的隨意欺辱和殺戮。
遊戲該結束了吧,中年美婦慵懶地舒了一下懶腰,她轉過身,再也不看天乙道人一眼,雙袖向後揮出,翩若蝴蝶般向天乙道人捲去。
正文第六十九章白衣拜相(下)
驚鴻般的兩道白色衣袖突然無聲無息地破碎了。半空中飄落起無數的白色粉末。
那不是真正的衣袖,而是中年美婦幻化出來的有形無質的真炁。
“椿庭已寂,雁影紛飛”,玄陰術的雁影雙袖製造了多少家庭的悲歡離合,又絞殺了多少修道士的修仙迷夢?
如今雙雁終於折翅,斷裂的翅膀在空中已經破碎成霧狀的粉塵,像霧,又像夢,只是霧散夢醒之後,就一去不復返了。
中年美婦緩緩轉過身來,失神地看著對面的地丙道人,世上有什麼樣的真炁,能在轉瞬間擊毀自己的玄陰炁氣?
地丙道人從地上爬起來,他瞪了中年美婦一眼,忽然低頭笑道:“這女人雖然老了點,師弟想來也不會挑剔,嘿嘿,他生前不曾結婚,死後總不能再打光棍啊;還請茅山小師父手下留情,到時給人丁師弟主個冥婚。”
中年美婦順著地丙道人的眼光看去,身體忽然震了一震。目光頓時收縮:“原來是你!”
奶奶的,這地丙道人大嘴巴,一開口就暴露了我的位置。天乙道人設定的奇門遁局裡,我本來頂替人丁道人扼守在人盤方位,按遁局分天地人三盤,地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