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耳邊聽得當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火星灼面之下,忙偏頭睜眼,卻見那長刀已被一支長矛釘在了半丈外的地下,深入泥土,只露一小節刀柄在地面以上。刺客雙手獻血淋漓,橫摔在了他的長刀附近。原來張無忌在七八丈外的空中眼見情勢危急,順手將手中的長矛擲出,打飛了刺客手中的長刀,救了張士德一命。
張無忌長矛出手,人隨後便到,一把翻過張士德的身體,十指連環,頃刻間點了他背心傷口周圍的十幾處|穴道。張士德背心傷口流血立時大減,不等他言謝,張無忌已托起了他的身體輕輕一送,穩穩地拋到了數丈外的義軍軍中。張士德脫離險境義軍群雄忍不住一起叫了一聲好,士氣大增,頓時將三名岸上的刺客團團圍住。
那邊周顛一對一已大佔優勢,刺客擋不住他力大勢猛的狼牙棒,突然身子一矮,潛入了混黃一團的泥水中,就此沒了蹤影。周顛手持狼牙棒目不轉睛的盯著水面,岸上數人也頗感詫異,張無忌微覺不對,幾步跨到池塘邊,但見水面突有些微震動,周顛手裡的狼牙棒已脫手而去,直插入兩丈外的水中,水花大濺之下,水流狂動,周顛已一撲而起,扎入了那處水中,雙掌齊下,只聽水底一聲痛呼,那刺客已口吐鮮血斜刺裡拱出了水面。周顛不等他站穩,搶先撲去單掌劈了過去,那刺客出於本能揮刀格擋,手腕正被周顛劈中,長刀脫手間,面門又中一拳,刺客慘呼間直飛上岸,直挺挺地摔在地上,蹬了幾下腿便就此不動了。
周顛哈哈大笑,邁步上岸,不曾想離岸尚有兩步便右腿一軟,撲倒在地上。張無忌忙搶上扶起,周顛雙唇慘白,指著自己的右腿道:“龜孫子在水底放暗器暗算我!”
張無忌忙撲過去看,只見周顛的右腿膝上三分果有一支四角星型鋼鏢深入肌肉,雖然剛剛著道,但他傷口四周卻已又黑又腫,紫黑色的血如漿糊般汩汩外冒。張無忌從未見過如此怪誕劇毒,一時間只感腦內轟了一聲,忙伸右手按住周顛腰間環跳|穴,將九陽真氣送了過去,湧向蔓延上升的劇毒。
那名被張無忌震傷雙手的刺客已無法緊握長刀,只得空著手與同夥一起負隅頑抗。這時張世信也早已帶著大隊趕回來了,查知三哥已然脫險,便仗劍直衝刺客。行軍打仗不比江湖鬥毆,眾將士明搶暗箭絆馬索勾連搶一起上,三名刺客雖然兇悍卻也支援不了片刻便紛紛就擒。
張世信躍下馬背,長劍指在那刺客頭領的臉上厲聲道:“說!是何人指使你們來行刺大將軍的!”
那刺客臉轉東方,重重低下頭,似乎向什麼人行了一個禮一般,然後突然上下牙用力一合,只見其表情逐漸顯得甚是痛苦,嘴角流出黑血,伏地而亡。
張世信大吃一驚,忙看向另外兩人,只見他們也跟臉轉東方,重重低下頭,隨即合下牙去。張世信又驚又怒,抬手一劍向其中一人嘴上刺去。他這一招雖在阻止對方自殺,但利刃刺口的痛苦卻要比服毒自殺痛苦得多。只見他長劍將到,橫地裡卻飛來一隻草鞋,重重打在那人的下巴上,將他打得翻倒在地,就此下巴脫臼,沒有咬破口中暗藏的毒藥,也避過了張世信的一劍。
那隻草鞋便是張無忌情急之下脫下自己腳上的草鞋擲出的。周顛中了他們的劇毒,不能沒有解藥。
這時所有的將士都看向了張無忌。早有將領附在張世信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張世信微微一笑,收起長劍上前幾步抱拳道:“多謝大俠出手救我兄長,敢問大俠高姓大名!”
張無忌正將周顛身上的劇毒自大腿逼至傷口附近,聽到張世信此言,回頭欲開口,卻見張世信身邊一丈外一直冷眼旁觀的何綠嫣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四目相對時,她杏目一霎,嘴角含笑,激|情暗送。張無忌心下生厭,滑過眼去向張世信微微一笑道:“我乃一介草莽,賤名不足掛齒,將軍莫怪。”
說完轉過臉來。這時周顛的傷口已經大流黑血,那鏢湧動幾下,波地一聲跳了出來,輕輕落在旁邊。旁觀之人不少都是武學行家,適才見他超凡入聖的輕功和擲矛擲鞋的功力都已咂舌不止了,這時又見他在替人運功療傷之時尚能若無其事的說話,爾後運功起鏢沒有象通常人那樣將鏢擠飛而是如同伸手拿出又穩穩放下一般,這等絕世內力當真從所未聞從所未見,一時間所有人都屏息凝視,連喝彩都忘了。
張世信見眼前此人雖明顯故意弄髒了臉和頭髮,但仔細一看,便知道年齡不過剛二十二三歲而已,比自己尚且小了幾歲,江湖上如此年輕又如此武藝高強的人能是誰呢?他的眼前突然一亮,跨上兩步,抱拳大喜道:“原來您是明教張教主啊!怪不得武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