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這口煙霧的時候,微微眯上了眼睛,似乎在香菸中——或者是在文清明的話語中——有什麼東西讓他覺得受不了一樣:“結果我們全部人都將心思放在了這個該死的麥克風上,大家都沒有能夠象上次那樣完全入戲。雖然我們最後還是能夠達到一個上臺演出的水平,可是,自己演起來就是缺少了一種感覺。”
“全部人都沒有入戲,”文清明呲著牙道:“我當時還分了一下心,結果中了一招。”
“沒有把你的牙打掉,”賀卓銘冷冷道:“你就應該偷笑了。”
“你還好說!”文清明猶有餘悸地摸摸自己的下頜位置:“當時也就是在那麼一分神的時候,眼鏡就已經一棍子掃了過來。當時我的位置比排練的時候靠前了一些,而眼鏡握棍的手勢好像也有些出入,所以在排練的時候,我明明是可以躲過這一棍子的……”
“可是在真正演出的時候,你就是沒有躲開。”賀卓銘冷笑了一下。
“你倒是現在說風涼話來了!”文清明瞪了一眼賀卓銘:“你試試給眼鏡手上那根棍子照著下巴打一下看看。當時候我還以為自己的下頜要被他打得脫臼了——天啊,我當初告訴他,為了演得逼真一些,他應該全力掃出這一棍,想不到這一棍最後還是報應到我的下巴上去。早知道我就叫他揮棒的時候溫柔一點了。你也在幕後看到了,在眼鏡打完這一棍之後,展曄馬上過來扶著我,我當時真的是隻能在她的身上老老實實地借力,否則,只怕我後來可是爬不起來了。”
“誰叫你這麼拼命?”賀卓銘一副“你自作自受”的表情:“不要忘記了,當初要眼鏡將這個動作做得快速而且有力的人就是你自己。古人是怎麼教你的?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挨一棍倒不是我最介意的事情。”文清明道:“上次在演完《惡魔的報酬》之後,由於經常要猛烈地跪倒,我的膝蓋腫了一個多禮拜,不過我也沒有說什麼,何況這次只不過是下巴捱了一棍子,算不上什麼。我感到最遺憾的,就是在最後的時候,沒有能夠哭出來。”
賀卓銘只是從鼻子中發出一聲“哼”響,卻沒有介面。
“這就是我情緒不能夠到位的證明。”文清明有些洩氣道:“如果我當時的感情能夠到位的話,我相信即使不用我有意為之,我的身體也會自然而然地作出反應。可是這次,一直到了最後,我都還是有一種自己在演戲的感覺。”
“其實我們演得也不算太差了。”賀卓銘淡淡道。
“可是我們不是為了演戲才站在這個舞臺上面的。”文清明咬著嘴唇,堅決地搖頭道:“我們是為了感受一些被我們忽略的東西,是為了體會一種我們也許永遠都不會有機會遭遇的生活才站在這個被水銀燈照亮的舞臺上面的。對於我們來說,那不是一個舞臺,而是另外一個世界。如果我們不能用心投入到這個世界的故事裡面去的話,我們為什麼要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去幹這些蠢事?如果正在親身演繹這個故事的我們都不能說服自己,讓自己感動的話,我們還怎麼可能去讓別人相信這個故事裡面的感情是真實的?我們還怎麼去讓別人跟著我們一起感動,一起流淚?”
“你想得太多了。”賀卓銘淡淡地吐出一口煙霧:“更多的時候,你會發現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演員,大家未必會留意到你的表演,更加談不上去分辯你究竟是虛情假意還是真情實意。”
文清明仰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別人不知道,可是我自己難道也不知道嗎?因為別人不知道,所以我們就可以給欺騙自己找一個理由麼?”
“清明大人!我來了!”
正當文清明與賀卓銘在各自想著心事的時候,一個有些稚氣的女生從二人身後傳來。幾乎是同時,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一下子跳到文清明面前,對二人招呼道:“你們好啊!”而直到她說完話之後,另外一個相對文靜一些的女生才慢慢地走上前來。
文清明認得這個笑容燦爛的小女生正是話劇隊中的一個隊員,便也招呼道:“不是讓你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叫這麼可怕的稱呼麼?肖茜啊,你還是叫我老人家就算了吧!”說罷,他又轉頭對那個相對文靜一些的女生凌冰婷道:“還是你比較正常一些,不會在大街上突然就這麼叫人。”
“可是叫什麼什麼大人的話會比較有趣,難道你不這樣覺得嗎?”肖茜“嘿嘿”地笑著,從自己的挎包中掏出幾張光碟遞到文清明的面前:“看完了。絕對沒有刮花你的寶貝光碟。所以下次記得還要繼續借其它的動漫給我!”
文清明隨手接過,藉著燈光稍微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