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氣息在她身上散發。她明亮如鑽石的大眼睛中,似乎爆發出怨毒的火花,鬢旁插了一朵白絨孝花,緊咬銀牙死瞪著三十步外的毒龍。
“我知道你會從這一面突圍的。”林彥冷冷地說:“今天你我公平生死一決,是時候了。”
“我與你不共戴夫!”毒龍切齒厲叫。
四人向前接近,在十步外止步。江右牛郎將得自八荒神君的兩枚三稜絕產釘,拋在王九功的腳下,冷笑道:“還給你。閣下,牛某易了容,你也改了貌,以目下的面目相見,我知道你叫王九功,你也知道我是死鬼梁二的保鏢應志誠。人死留名,豹死留皮;我,江右牛郎牛智遠,二十餘年前九陰正教掀起的南京茅山血案的見證人。九真天魔死了,他的弟子九陰正教教主威靈仙賀嵩陽,目前仍是屠殺陝西良善百姓的劊子手。我找得你好苦,二十餘年歲月等閒過,你我都老了。”
“原來是你。”王九功瞥了腳下的三稜絕戶釘一眼:“二十餘年中。在下僅使用一次這種暗器……”
“你三枚兩中,但林某沒死,閣下必定感到遺憾吧?”林彥搶著介面:“這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賀榮第一次使用便落痕跡,的確遺憾。”王九功承認自己的身份:“江右牛郎,你我先了結二十餘年前的公案,公仇私怨,今天一筆勾消。”說完,拔劍邁步。
“先公後私,私人仇恨過節,算得了什麼?”林彥搶先迎出:“陝西枉死的萬千冤魂在泉下哭泣,他們在九幽地獄中等你。牛前輩,你們退!”
八荒神君拉了龍姑娘向後退走,江右牛郎略一遲疑,最後也徐徐後撤。
王九功鬼眼一轉,喜形於色,突然舉手一揮。跟隨兩惡賊的十三名護軍,其實皆是兩賊的心腹爪牙,全是江湖道上藝業超塵拔俗的名宿。高手中的高手。在王九功的手揮出時,四名爪牙幾乎同時撤劍飛撲而上。
王九功也隨後衝進,雙手齊揚,電芒破空而飛。
“打!”林彥沉叱,像是晴天霹靂。他身形微挫,左手前伸,六枚飛錢從指縫中彈出,接著右腿邁進,右手一揮。身形暴進,快極。
“啊……嗯……”四名爪牙在五六步外踉蹌剎住腳步,腳下大亂,慘號聲傳出。
“砰砰!”倒了兩個。
王九功到了,剛超越四同伴,便碰上閃電似迎來的林彥。
林彥的右掌中,有兩枚接來的三稜絕戶釘,近身了,將釘向前一拋,急急地說:“還給你!”
王九功大駭,對方怎麼可能接了雙手齊發,力道可破全鐘罩鐵布衫的兩枚絕戶釘?事實俱在,難怪他驚惶失措。對方不但接了,而且用來回敬,大事不妙,不躲必定送命,百忙中扭身急閃。
在高速中折向並非易事,身動便露出空門,林彥已直撞而入、左掌如開山巨斧力道萬鈞,而且快速絕倫,“噗”一聲響,劈在王九功的左頸根。
“砰!”王九功如玉山頹倒,而且立即昏厥。
“砰砰!”另兩人也搖搖晃晃倒下了。
一照面便倒了五個人。林彥快速地抓起昏厥的王九功,向後一拋叫:“帶走!”
變化太快了,發生與結束在瞬息間完成,連功臻化境的毒龍,站在七八步外也來不及搶救。
江右牛郎抓住了拋來的王九功。八荒神君怒叫道:“混帳東西!全是些倚多為勝的畜牲,何必和他們談公平?他們已經把公平兩字忘掉了,放箭!”
“大哥……”姑娘尖叫。
林彥急射而回,叫道:“不可……”
箭手只聽八荒神君的,大概這些人恨死了欽差府的走狗,勁矢離弦,上百枝箭全向毒龍九個人集中攢射,相距僅三十步,箭的勁道十分可怕,血肉之軀怎受得了?九個走狗起初尚能用兵刃撥打箭矢。但片刻間只剩下毒龍孤家寡人一個了。
這惡賊不理會謂集的箭矢,雙手護住臉部,仍纏有傷巾的右手掌依然相當靈活,箭射在他身上,紛紛折斷或彈落崩出。
“交給我。”林彥沉喝:“不許放箭!”
雙方在中途碰頭,毒龍咬牙切齒拔出外門兵刃龍鬚刺,徐徐向左繞走,銅鈴眼中爆出怨毒的火花,左手暗藏的龍鬚針隨時可以破空飛出,整個人似乎升起陣陣殺氣。
林彥也緩緩移位,冷劍在朝陽下光華四射,森森劍氣直迫丈外。各懷戒心,功行全身。
接觸之前先鬥神意,眼睛緊吸住對方的眼神,傳送出綿綿的無盡壓力,以迫使對方意志動搖,迫使對方心虛生怯,迫使對方恐懼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