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俸時候的銀貼是大為不同,銀貼在太平年景也至少縮水個兩分,碰到亂的時候,瞬間就縮的跟廢紙差不多去啦。
軒洪濤接過銀票,快速的揣入袖兜,“爹,您看您這話說的,這是您頭一次對我這麼大氣啊,那我就代大房這邊謝謝爹了。”
軒宗露笑道:“洪濤,那過兩日,等你兩個兄弟回家來之後,你陪著爹和你的兩個兄弟去拜訪一下李中堂吧,爹還是在年輕的時候和李中堂見過幾次,並沒有什麼深交,你這段時間上點心,拉上了這棵大樹,你的官運會亨通的。”
軒洪濤忍不住乾笑了一下,難怪老頭這麼痛快的給了這額外的一百兩銀票,這是買路費啊!一百兩就想見李中堂?你當李中堂是天津知縣呢?我自己的屁股都還沒有坐熱,有那個能力為你一個正三品去跑官?還管二房和三房?你是想把這一百兩當成一百萬兩來用啊!真會想事情。
“爹,再說吧,您老啊先歇著會兒,我先出去宴客去了,不能怠慢了賓客。”
軒宗露吃了一個軟釘子,望著軒洪濤的背影,差點沒有背過氣去,呵,以前沒有發現這小子居然也是可以成為一個做官的料啊?挺會圓事!
軒洪濤的好事一件接著一件,不久,聖旨頒下,命崇厚為欽差大臣代表朝廷赴法國道歉。於是崇厚調選一應隨員,又到同文館選了幾人擔任翻譯,僱輪渡出洋。
經李鴻章奏請,崇厚所遺之三口通商大臣缺分暫由丁日昌署理。
崇厚滾蛋了,崇厚的兒子璟鐸也就應該暫時滾蛋了,崇厚在天津的勢力,不到幾日便被李鴻章清理乾淨,軒洪濤也就再不用對著璟鐸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剋星。
李鴻章是很有手段的,新官上任頭件事就是把過去衙門裡面的老人都換成自己人,在李鴻章的心中,軒洪濤還僅僅是一個觀察物件。
軒洪濤新官上任,得了下面人的孝敬,又走了大剋星,前幾日還是一天只能喝一頓稀粥的大房,頓時成為了這衚衕裡的殷實之家。
軒黃氏當然知道老頭軒宗露是什麼秉性,那是吝嗇到了極點的脾氣,每日便變著花樣的弄好吃的給軒悅萌送來,早中晚三餐,專門圍著軒悅萌轉,自從分開來住之後,大房那邊的家務都由兩個媳婦動手,也不用軒黃氏做了,軒黃氏也享受到了當婆婆的樂趣,前幾個月是沒有條件,現在不但有條件了,還是出人意料的好條件。
本來軒宗露是不讓大房的人隨便來老宅的,自從軒洪濤當了官,軒宗露也不便難為軒黃氏,對於軒黃氏每日來給軒悅萌送東西吃的事情,都睜隻眼閉隻眼。
軒家大宅,正廳,晚飯之際。
“媽,我是個小孩,你這樣每日給我吃的這麼多,我消化的了嗎?我不是一直跟你說,並不是吃的越多,越貴,就真的越好啊,還要注意量和搭配的問題!”軒悅萌靠在軒徐氏的懷裡,挺著個圓滾滾的少爺肚子,一邊拒絕還要給他喂小鹿肉肉餅湯的軒黃氏,一邊道。
軒黃氏喜笑顏開的看著胖嘟嘟的就剩下個小眼兒的軒悅萌,給軒悅萌擦了擦嘴角的油水,“乖乖,就最後一口,就最後一口,好不好?這麼小的小孩每日就知道勤練毛筆字兒,當然得多補補腦。”
軒悅萌大汗,已經感覺,食物都從胃裡快要頂住咽喉了呢,絕對是在逆流啦啊,這樣吃下去,跟養豬有啥區別啊?一直窮,或者一直富,都還好些,最怕的就是這些從窮日子乍然變富日子的人,吃什麼穿什麼都不覺得夠,軒悅萌心想著軒宗露當初應該也是這樣過來的,現在軒洪濤和軒黃氏的大房這邊也是這樣過來的。
軒悅萌雖然已經極不想吃了,但是看見軒黃氏和軒徐氏期許的模樣,只得道:“那等會的吧,等我先緩口氣的吧,我現在感覺隨時都會吐出來。”
二房三房走的時候是悄無聲息的走,回來自然也是悄無聲息的回來,居然不發出聲音。
老軒聽見有人敲門,開啟一看,居然是二房三房和軒周氏回來了。
老軒要去喊老爺,被軒周氏給攔了,“別去驚動老爺了,老爺用過晚飯了嗎?”
老軒:“還沒呢,老太太回來了,現在備菜也來不及了,再多燒些飯,讓大智去館子裡叫幾個菜回來吧?”
軒周氏擺擺手,“今兒個算了,大家連著趕了幾天的路,等會讓老四家的下點麵條得了,家裡這一向都還好吧,算了算了,乏了,明天再說。”
老軒和老軒嫂,加上大智大力,幫著二房三房進了軒家大宅,老二軒洪波和老三軒洪宇都早就有氣無力的了。
一大家子人過了外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