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冠玉、風度儒雅的青衫秀土,若是高旭不熟悉劇情,絕對認不出來。
可惜這畢竟不是整容,而是由書童下人變為江南大俠的氣質風度改變。江楓從小被江琴服侍。一塊長大。可以說未娶妻前最熟悉的就是江琴,別人辨別不出,他怎麼可能辦不到?
江楓此言一出,便如石破天驚般,在場的眾人立即激憤起來。
四天前,江楓一家人團聚,既然是數年分別後的團聚,外加江小魚江無缺兄弟並未享受到父母的關照。在喜悅之際,難免要回憶回憶往事,而這些往事裡就免不了有被仇恨的反派角色。
此方世界裡,江楓一家肯定是不會憤恨憐星的,連帶邀月似乎都沒有太堅定的仇恨理由,說一千道一萬,花月奴都是邀月的婢女,身為孤兒的她沒有移花宮早早就死了,卻帶著邀月喜歡的男人私奔了,固然為了愛情。但總歸有些忘恩負義,這點是不容辯駁的事實……
如今花無缺被邀月教導得人中之龍。一表人才,即便不懷好意,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江楓月奴夫婦只希望將來雙方相安無事,至於找邀月算賬?嘿,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
所以排除了邀月憐星,十二星相又已經成為了過去式,下落未知的江琴便成為了頭號反派!
在江楓夫婦的講述以及燕南天的補充下,連鐵心蘭、張菁、慕容九、黑蜘蛛都對賣主求榮的極惡之徒江琴痛罵不已,更別提身為直接受害者的江小魚和江無缺了。
但最先做出反應的卻不是他們,而是江玉鳳,數個時辰前還是江琴聲討大軍的一員,現在卻變成了反派之女的江玉鳳!
只見她瞳孔放大,轉過腦袋,死死地盯住江別鶴,那眼神令江別鶴都下意識地偏頭避讓過去:“爹,你不是江琴,對嗎?你是江南大俠,怎麼可能是江琴?一定是江叔叔認錯人了……是嗎?”
江別鶴默然無語。
“這對孩子太殘酷了,先讓她迴避吧!”花月奴看不下去了,抱住江楓胳膊搖了搖,對高旭使了個眼色,示意帶走了江玉鳳再討伐江琴。
高旭卻在觀察著江玉鳳,只見發現江別鶴預設的江玉鳳噗通一聲,猛然跪倒在地,整個人的魂魄好似給抽離出身體,足足數秒後,才哇的一下大哭起來:“騙人,騙人的,我父親不會是江琴,我父親是江南大俠,是大英雄,是我的偶像,從小教導我為人之道,大俠之道,我將來也要成為那樣的大俠,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本來是義憤填膺的聲討被江玉鳳這麼一哭,瞬間變了味道,在場的眾人又是心腸頗好的正派人物,惻隱之心頓起,唯獨高旭和江別鶴例外!
高旭是透過原劇情和近來的接觸瞭解江玉鳳的品行,江別鶴更是直接,江玉鳳是他的孩子,什麼德行別人不清楚,他還不清楚嗎?
為人之道,大俠之道?
哼,天曉得!
江別鶴只知道,從江玉鳳識字開始,初通人情世故,就看著他怎麼樣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看著他怎麼樣說謊吊白,瞞天過海,看著他怎麼樣挑撥離間,借刀殺人……
猶記得五歲時有一次,江玉鳳在私塾先生的教導下正義感發作,多了一句嘴,壞了江別鶴的事,當晚被吊起來打得半死,然後關進小黑屋裡面待了一個晚上!
那一晚是江玉鳳人生的轉變點,如果說在被關進去之前,江玉鳳尚且有從善的可能,當遍體鱗傷的她蜷縮著身體,捂住腦袋,苦苦等待重見光明的一晚過後,一切便註定了……
所謂三歲看大,七歲看老,一個人幼年的塑造是無與倫比的,如江小魚那般生活在惡人谷裡,最終還能心存善念,出淤泥而不染的,真心少見,甚至於倘若沒有神醫萬春流和活死人狀態的燕南天,為江小魚在漆黑一片的世界照下一縷光明,江小魚都必定成為惡人!
江玉鳳沒有為她帶來光明的人,故而她不出意料地壞了,便如原劇情的核心思想之一: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瞧,玉郎江楓的兒子在惡人谷依然是好的,書童江琴的孩子在大俠家仍舊是萬惡之徒!
當然,江別鶴根本不覺得為惡有什麼壞處,人之初性本惡是他的為人信念。江楓待他親如兄弟。不分主僕又怎麼樣。最終還不是死了?他以區區三千兩的價格背叛了代代服侍的江家,反倒成為了江南大俠!
各自的人生經歷,導致了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的不同,直到此刻,江楓一家團聚,獲得美滿的生活,自己卻要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江別鶴都不承認這是善惡終有報,而是偏執地認為江楓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