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太華之玉女兮,召洛浦之宓妃。鹹姣麗以蠱媚兮,增嫮眼而蛾眉。舒訬婧之纖腰兮,揚雜錯之褂徽。離朱唇而微笑兮,顏的礫以遺光。”少年吟了一段張衡描寫洛神的《思玄賦》,吟了之後目光灼灼的看著王洛。
《思玄賦》雖是寫洛神的,但對洛神的描寫卻是妖冶嫻麗、嫵媚迷人,王洛知道少年在試探她,但這小登徒子未免太輕薄了些,王洛有些惱了,說道:“本是不願流俗的清越之音,怎麼到了某些人的口裡卻變了味道呢,張平子感慨的沒錯,果然是知音難覓呀。”
“別惱,我受教了,以後可不敢唐突了。”少年連忙哄著王洛,言語間竟是十分的小心了。
這少年與她初次相見,卻如此對她,王洛思忖他必有圖謀,難道是因為她姓王,王家是高門世族,世所周知。但現在她孤單無依,若是這個少年棄她不顧,她明天就會活不下去,所以在少年試探她的時候,王洛給了少年一個他想要的回應。能讀懂賦並解讀賦的人,在這世上必是世族大家女子才有的修養,少年想要這樣的答案,她就給他這樣的答案,以免被他棄之荒野。
“你叫什麼名字?”王洛問。
少年壓低聲音答道:“慕容恪。”
“慕容恪,難道是燕太原王的後人?”王洛問道,王洛很驚訝少年竟會將他的真實姓名直接告訴自己,憑剛才接觸到的細節她就感覺到這少年必是北方的貴胄子弟。前世,王洛和北地世家子弟有過不少接觸,文字能通就不錯了,能涉獵詩賦的極少,他們的強項在征戰,從這少年行走投足間,王洛已感到他身手必是不錯。這少年身材高大俊秀,牙齒潔白,身手不凡,精通詩賦,這本就不是一般北地世家能培養出來的後人,王洛沒想到他竟是燕國王族。王洛憑直覺感到,這個少年選擇了信任自己,卻不知他是為什麼。
“正是。”少年依舊低聲答道。
“既是太原王后人,因何流落至此?”王洛輕聲問。
“亂世人命如草芥。”少年自嘲地笑道,轉而又驚訝的看向王洛,說:“難道你不知?”
“知什麼?”王洛輕聲問,心卻提了起來。
“燕已經滅國了。”少年沉痛的低聲說,眼神卻複雜起來,有絕望有迷惘還有燃燒的憤怒。
“現在是哪一年?”王洛急切地問道,自己的擔心可能馬上就要被證實了。
“壽光十三年。”少年答道。
這是王洛不知道的年號,她明白這不是自己生活過的時代了,但既然大燕剛剛滅國,應與自己生活的時代不遠,只是不知滅燕的是秦還是晉呢,王洛繼續問:“君主何人?”
“哼,秦主苻生。”少年懷著恨意咬牙低聲答道。
看來燕是被秦滅掉了,苻生這個人王洛知道,生性殘暴。在王洛前世時,還是十歲少年的苻生就已經被秦封為淮南王了。只是不知苻生是何時開始主政的,這樣王洛就知道她現在生活的時代和以前有多遠了。王洛忙問:“苻生登基時多大?”
“年三十。”少年說。
王洛嘆了口氣,她明白了,是三十年多後,現在苻生四十三歲了。前世苻生十歲時,她喝了毒酒,魂歸離恨天,現她重生在三十年後的秦地了。不知晉現在又是什麼情況,王洛又問:“晉現在年號是什麼?”
“晉永和十一年。”少年驚訝的挑了挑眉答道。
“晉成帝之後是?”王洛顧不得他的驚訝又問。
“康帝,現在的君主是司馬聃。”少年玩味地看著我,有些問題呼之欲出。
王洛知道他的懷疑,這些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的確讓人無法理解。王洛忙解釋道:“我都忘了,也不知怎麼的,我只知道我的名字,什麼都不記得了。”說完,王洛可憐兮兮地望著他,用一種迷途小狗似的可愛眼神。王洛記得外祖母說過,每當王洛用這種眼神望著她的時候,她就會想去相信王洛所說的一切,這是王洛少年時的經典技巧之一。
少年果然信服了,他還安慰的柔聲對王洛說:“別怕,至少我在你身邊,我會保護你的,以後你慢慢都會想起來的,別擔心。”
“謝謝你。”王洛真心實意地說,無論這少年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收留了她,王洛都心存感激,畢竟他救了自己,而且待自己不錯。想到剛才看到他們趕狼的情景,王洛又問:“我們現在何處?為什麼你們會出去趕狼?”
聽到這裡,少年的臉上流露出不滿和憤懣的表情,他鄙夷地說道:“我們要去趕狼都是秦主苻生的功勞。這裡是潼關以西,今年春天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