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傻冒無比的事,比如週末的早晨跟大爺大媽們一起排隊買限購四斤的特價雞蛋,比如為一個綠油油的女性上無聊的連載小說寫長評。江流要求她支付的賭注則簡單得多,比如讓她做一道工序繁多的菜,雖然也夠為難她。
但是有一天,當江流又贏了的時候,他似在內心掙扎了一會兒,然後用一副輕鬆口氣說:“我很想知道江先生最後給你留下了什麼東西。”
陳子柚沉默。
“我只要知道是什麼就好。如果是一封情書,我絕不要求看內容。”他繼續笑嘻嘻地說。
陳子柚繼續沉默。
江流明白了。他有些不可置信:“你一直都沒將那個保險櫃開啟過?”
他把子柚的沉默當作承認,臉黑了半邊:“先前你說再有十次機會也絕不回頭時,我只當你在賭氣開玩笑呢。算我一廂情願,原來你說的是都是真話。”
“我不說假話。”
“我真不知道……”
“你們家江先生到底看上我哪一點。”陳子柚從善如流地替他補完下一句。
其實不開那個保險櫃,原因有很多。如果裡面只是原封未動的昂貴首飾,她不感興趣,也不想回憶。如果裡面又多了禮物,多了一封表白信、正式的告別信,或者再度道歉的信——其實這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他並不是拖泥帶水反反覆覆的人——但如果裡面有這些,那她更不想看到,她不願被擾亂心緒。不過面對江流的指控,她實在懶得解釋。
江流那張五分鐘前還陽光燦爛的英俊的臉,經歷了剛才陰雲密佈,此時終於恢復了她十分熟悉的那種淡漠。自他倆重逢以來,他一直不怎麼掩飾他的喜怒情緒,倒真的很久不見他的這種表情了。這麼多樣的面貌,不去選秀太可惜。
子柚的口氣也淡下來:“江流,你最近一兩個月與我走得這麼近,就是為了這件事嗎?你大可以直接問我。難為你忍了這麼久。”
“你非得把別人對你的善意都扭曲成惡意我也沒辦法。”江流看著她冷淡的神色,冷冷地繼續說,“當然,若不是因為每次靠近你都能讓我感到與江先生很近,我本來也犯不著自賤。”
子柚冷笑一下,轉身走掉。她走了十幾米,身後有風聲,一回身,江流已經追上來,拉住她的衣袖,又帶了那種天真的孩子氣:“我亂講的,你別生氣。”
子柚輕輕拂開他的手:“江流,你真該去演戲,我都分不清哪一種面貌是真正的你。如果你真那麼崇拜他,那這一點你應該學習他,他從不演戲。”
“我也沒演戲,哪一種樣子都是真的我,信不信由你。”半晌後,江流淡淡地說。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那表情,那口氣,倒真的師傳江離城。
後來子柚還是去開啟了那個保險櫃。因為忠犬江流眼圈紅了,所以她心軟了,也懶得跟他計較了。其實倘若不是因為江離城另眼看她,而江流又太尊敬江離城的話,他哪犯得著來受她的氣? 這一點自知之明她有。
江流說,江離城離開得匆忙,什麼話也沒留下。裝鑰匙的信封,還有與她會面的時間,都是在他書桌上發現的。
“後來的調查結果說,那輛車出事時,時速超過一百四十公里。很多年前,江先生的父親就是出車禍去世的,當時他也在車上,但是倖免遇難。所以他對車一直有心理障礙,平時連開都不願開,更不可能開到那個速度。除非那輛車出故障了,或者,開車的人不是他。而且,檢驗報告說,江先生髮生意外的時候是清晨,上午就被送進醫院,可是直到傍晚才有人聯絡上我們!我不想讓江先生死得這樣不明不白,可惜我調查了幾個月,卻找不到什麼線索!”
雖然她辯不清江流這是真實情感還是演戲,說的是實情還是杜撰,但是當江流眼圈紅紅時,她還是被他打動了。所以她開保險櫃時甚至沒避開他。
那裡面的東西原封未動,與她當初放置得一模一樣,只是多了一封信,信封上既沒寫字也沒封口。
信上並沒有她所想的那些內容,素淨的白紙上只寫了幾行英文以及兩個中文字,一個人名,一串電話號碼,以及一個地址,筆跡很潦草,旁邊加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想來這份資訊他還沒有完全確認。
有一樣東西從信封中滑出,滾落到地上。她與江流找了很久才找到。那是一顆碧璽珠子。當她離開他的前夕,在他的別墅裡遺失的那一顆。
江流捏著那枚珠子疑惑:“咦?”
“怎麼了?”
“這個不應該是江先生的。”
陳子柚等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