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卻仍然救了我,並且放了我。你以前說的對,你本來給過我逃脫的機會。”
電話另一頭長久地無聲,直到陳子柚打算斷線時,江離城有一點縹緲的聲音再度傳來:“那是這些年來我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當時如果我不多管閒事,把你扔在那裡就好了。”
17…距離(1)
17…距離(1)
陳子柚與遲諾的交往很順其自然,效率也夠高。
子柚外公過世後,遲諾曾親自打電話慰問她是否需要幫助,也請人來為她安排事情,她心中感激,但一概婉言辭謝。
她換了工作不久後,曾主動打電話知會他,因為她曾謝絕過他替她安排工作的好意。
遲諾在她切斷通話之前說:“你好像還欠我一頓飯。”
陳子柚心念一動,隱約記得似乎有這麼回事,於是立即答應了。
有來就有往。她請他一頓,他便有了回請的理由。
後來兩人很相熟後,遲諾坦言說,陳子柚實在非常難追,起初他提出的邀約,三次裡總有兩次要遭拒,約出來後她又過於沉默。他幾度幾乎要打退堂鼓,因他自小便從未在異性面前受過如此的冷落與打擊。
陳子柚回想了一下,不覺得自己曾如此為難他。事實上她因為對遲諾存著尊重與感激,待他一直友好而客氣,接受他的靠近。她鮮少允許異性與她靠得太近。
熟識後他們見面的頻率也不太多。遲諾經常出差,而子柚並不太願意與他人一起走出戶外。
但遲諾是效率至上追求結果的人。他與陳子柚第一次單獨吃飯時坦言很欣賞她;第二次則承認很喜歡與陳子柚在一起,喜歡看她笑的樣子;第三次,他問:“你是否願意做我的女朋友?我知道你可能沒心情,但我想先領號碼牌。”
陳子柚曾經問他:“你喜歡我什麼?”
遲諾說,瞭解一個人需要很久,但對一個人心動只需要一瞬間。他喜歡她,也許是因為她總是低著頭貼著牆邊走路,卻不經意抬頭朝他微微一笑;也許是因為她快要遲到而電梯壞了,所以一路跑上十幾層,氣息不穩、面色紅潤,正巧一頭撞到他身上;也許是在其他同事都紛紛躲閃時,她卻耐心地陪著一位粗俗無禮的上門鬧事者,面對他的挑釁與謾罵,依然待他如上賓;或許是更早一些的時刻,早到了十幾年前。
那是一次全市中小學生文藝演出會,那時她只是個小孩子,與同伴們扮演一群小天鵝。領舞的她輕快旋轉時發現後面的同伴摔了一跤後傻在了那裡,無法重回隊伍,便即興地以幾個漂亮的連續跳躍到同伴的面前,輕快地將她扶起並送她回隊,又漂亮地跳回自己的位置,一氣呵成,天衣無縫,就像這舞蹈本來就是這樣安排。
遲諾說,那場演出他也有份,所以看過她們的彩排,知道那個改變只是意外,那時便想,這個小姑娘漂亮聰穎伶俐又善良,直到多年後仍然記得,並且能夠一眼認出她。
他甚至找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給她看,照片中翩然舞裙的她,還帶著一點嬰兒肥,稚氣未脫,神采飛揚。
陳子柚委婉地說,心動只是眼睛的一種錯覺,以及心情的一時迷惑,可是兩人的相處需要互相瞭解,而你並不瞭解我。
那就給我一點機會了解你,別躲得那麼快。一次的心動或許是迷惑,但一次又一次,這大概叫在劫難逃。遲諾如是說。
其實遲諾似乎很瞭解她,至少比她瞭解他更多。陳子柚本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話又特別少,但他總能從她的眼神和小動作中察覺她的心情,而不被她一慣粉飾太平的假象矇蔽。
遲諾長相端正,談吐不俗,舉止文雅,個性內斂。起初陳子柚對他的一切都不在意,當他對她的好感表現的越發明顯時,陳子柚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他。
陳子柚與遲諾開始正式交往,只因一個偶然事件。不只心動只需一瞬間,很多時候,我們用了那麼久的時間去思量而未果,真正下決定時,也只需要一瞬間。
那天她遇上了一樁她本以為只存在於市井新聞中的鬧心事,一位大肚子孕婦癱倒在路邊捂著肚子,她停下車想幫助她,卻被她反咬一口,稱被她撞倒。
這種事件的解決方式有很多種,自認倒黴送她點錢圖個清淨,或者被圍觀去警局去醫院引來記者,當然在這之前她要留心那孕婦作任何可以陷害她的小動作……路上人不多,甚至沒有圍觀人群,她在心頭盤算著種種假設以及後果,無論哪種都是她不樂見的,恰在這時遲諾來了電話,約她晚上一起吃飯,於是她說了目前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