頷首,什麼話都沒說,目送著老夫人走遠。
進屋之後,紅玉便嘟嘟囔囔起來,“這一個個的,都把姑娘當成什麼人了?奴婢原還想著老夫人來了,就算不說寬慰的話,至少在嫁妝上多添些,讓姑娘有底氣吧,沒成想,一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許如月瞪她,“紅玉,你那嘴巴是越來越關不住風了!”
紅玉癟了癟嘴,“姑娘,奴婢只是為您感到不平,以前您還清清白白的時候,誰不疼著捧著,走個路都怕您摔跤,如今倒好,連那起子下作的粗使婆子都敢給咱們臉色看,真真兒是要翻天了!”
許如月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嘆了口氣,“所以說女人的清白大過天,我如今名聲盡毀,自然是比不得從前了。”
“可奴婢相信姑娘是清白的。”紅玉面色堅定地說道。
許如月有些詫異,“你相信我?”
“嗯。”紅玉鄭重點頭,“奴婢跟在姑娘身邊這麼久,姑娘是什麼樣的為人,奴婢清楚得很,再說那杜四少,起先奴婢覺得他一無所有,壓根配不上姑娘。
不過奴婢回頭一想,能在出了事之後不推卸責任,而是勇敢地站出來說要對姑娘負責,可見他是個真男人,這樣的人,又怎麼會乘人之危玷汙了姑娘呢?
所以奴婢相信姑娘和杜四少之間清清白白。
或許,杜四少真是姑娘的良人也說不定。”
紅玉的這番話,立時讓許如月陰霾的心底劃出一絲亮光來,笑道:“難得還有個知心人,我也算沒白疼你一場。”
紅玉呵呵傻笑,撓著頭,“姑娘被禁足的這段日子,院裡院外的很多事,奴婢都看在眼睛裡呢,四姑娘尋死覓活地不肯嫁入楚王府,想來楚王妃真如姑娘所說不是那麼好當的。
杜家只是無權無勢,又不是家徒四壁,姑娘嫁過去以後只管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好好當你的少奶奶,不用捲入那些勾心鬥角裡,奴婢覺得也挺好。”
這話就更得許如月的心了,感慨道:“連你一個小丫頭都能看的這麼透,怎麼她們就不懂呢?已經有了潑天的富貴還不滿足,非想著做人上人,那人上人要真這麼好做,哪還輪得上許家?”
——
老太爺的壽辰是在中秋之後,而杜家請人看的下聘好日子是在中秋之前,這麼一算,也不算衝突。
柳氏忙活了半個多月,總算是把杜曉駿的聘禮準備好了,也讓老太太過了目,聘禮的貴重程度自然不敢與丞相府攀比,但數量上,絕對是對得住許三姑娘的。
而這段日子,杜曉駿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誰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問了也不肯說,唯一的知情人杜曉瑜更是閉緊了嘴巴,一個字都不往外透露。
一直到納采,杜曉駿才終於出了書房。
老太太擔心得不得了,以為他是被杜程松打了一頓之後有些想不開,第一時間把人請去德榮堂,卻見這寶貝孫子非但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消瘦頹廢,還越發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了。
老太太很是不解,問他,“駿哥兒,你成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做什麼?”
杜曉駿道:“練字,小妹說,我的字不好看,幫我搜羅了不少名家字帖來讓我照著好好練。”
老太太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合著這麼些日子,你就躲在書房裡搗鼓那玩意兒?”
“嗯。”杜曉駿笑笑,“孫兒覺得,我現在的字有了很大的提升,奶奶要不要看,孫兒給您當場展示展示?”
老太太捂著胸口,又好氣又無奈,她就說,不能全信筱筱那丫頭,不過十來歲的女娃兒,能想到什麼好點子讓杜家在聘禮上不被許家人看不起,還是她這老婆子的辦法實在,給不了太貴重的,就往數量上添,這麼一來,外人也能少些閒話。
納采去的禮其實沒幾樣,哪怕是勳貴人家,也頂多是貴重一些,要說數量,真沒見多多少,但許家那頭鐵了心要讓杜家人吃癟,所以杜曉駿去納采的時候,被許如月的幾位哥哥弟弟輪番打擊。
從許丞相,丞相夫人到許如月的爹孃,全都沒給他好臉。
杜曉駿不是性情暴躁的人,他平日裡嘻嘻哈哈慣了,臉皮有些厚,又深知自己汙了人家閨女的清白,來納采不得好臉色也正常。
所以即便是許家從主子到下人都沒給他一句好話,他也全程陪著笑臉,該說的話說了,該行的禮行到位。
最後也是一臉笑容地走出丞相府大門。
回來以後老太太少不得要問問情況。
杜曉駿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