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景軒的吻始終沒有離開過綾兒的雙唇,她落到他嘴邊的淚水讓他再一次嚐到了仇恨,還有絕望,是那樣的讓他心疼!他想用自己這溫柔的吻來試圖改變綾兒什麼,只可惜,綾兒心裡的傷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她心中的恨,對她父親的恨,對二奶的仇視早已經因為她母親的死而根深蒂固,深入骨髓!跟她談情字,就好比跟太監談性,兩個字——免談!
唇齒輕輕一碰,綾兒咬破了聿景軒停留在她嘴邊的嘴唇,讓他下意識地鬆開了她,他抬眼,看著綾兒滿臉淚水,還有嘴角因咬破他的嘴唇而沾染過去的鮮紅,眼中的冰冷跟嘴角的諷刺讓此時的聿景軒感到一種攝人的寒意!
“聿景軒,別用你骯髒的嘴唇碰我!”推開他,她開啟房門,快步走了出去。
心裡埋了整整十年的弦因為這一次莫名其妙的穿越,因為這一次莫名其妙地代嫁,而被一次又一次地挑起,她的心痛得厲害,眼淚在這靜寂的夜晚卻猶如跳動的精靈渲染了這靜謐又深邃的夜空。
書房內,聿景軒抬手輕輕碰了一下被綾兒咬破的嘴角,他的眼裡卻滿是笑容。
他發現自己笑得有點莫名其妙,因為她最後那句話——聿景軒,別用你骯髒的嘴唇碰我!
他發現自己因為這個女人,真的瘋了,她嫌他骯髒,他卻因為這樣一句話而笑了?只因他在那話中聽出了微小的醋意!
可這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他的臉上並另外一種表情所取代!
是心疼!亦是心痛!亦是無奈!亦是憐惜!也帶著些許的憤怒!因為那個他不知道的理由!
他不知道是什麼造成她內心這般的痛苦跟絕望,這些本不該出現在她身上的,不是麼?
她的痛到底是因為什麼?
我不想錢的話,我活著的人生目標就沒有了啊。我不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錢更值得我在乎的東西了。
“不想錢就沒有了活著的人生目標?”回想起綾兒先前對他說得那句話,為何這麼傷,這麼疼,又帶著如此深深的絕望?
聿景軒的心再一次被揪了起來,他失神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腦海裡閃過的還是綾兒那雙痛苦的雙眸,在那雙眼眸中他看到了諷刺,甚至看到了恨,對一個人深入骨髓的恨!
他很難想象平時的她偽裝成嬉皮笑臉的樣子時,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自己的內心世界保護得這麼完好,可還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了。
別試圖跟我說什麼狗屁感情之類的屁話,感情在我的眼裡連狗屎都不如!
再一次閃過綾兒對他幾乎是吼出來的那句話。
感情在她心裡竟然低廉到不如狗屎,她如此恨情,卻他感覺到了她其實也是怕情的。
到底是什麼讓她如此痛恨感情?
是因為一個男人嗎?
聿景軒首先想到的便是這個原因。
突然想到那天綾兒在大院裡教訓那幫侍妾時那雙鄙夷的眼神,還有對著侍妾時眼神中透出的殺氣,他想到的是,她對第三者的仇恨已經到了殺人的邊緣!
是什麼樣的男人傷她如此之深?又是什麼樣的男人讓她變得對任何事物都麻木不仁,偏偏對錢情有獨鍾!
想到那個男人,聿景軒的心裡就莫名的惱火。
他的妻子憑什麼要因為一個別的男人而這麼傷心?
這突如其來的想法連聿景軒自己都嚇了一跳,他竟然承認了他妻子的身份。
他記得他對她說過,要做他的妻,首先就要學會怎麼做暖nuan床的女人,暖nuan床的女人?
該死的!他當時為什麼要這樣羞辱她?
可當時的她聽他那樣說,是多麼得無所謂!他這個丈夫對她來說,真的什麼都不是麼?
想到這,聿景軒的眼簾跟著垂了下來,心裡很不是滋味。
至於原因,他想不明白,或許——
他根本就不想明白!
等我賺到錢,就把播種機踹了!
“公主,您的眼睛怎麼這麼腫啊?”一大早,暖歌過來伺候綾兒洗漱的時候,見綾兒的雙眼腫得跟核桃似的,便忍不住問道。
“是嗎?”早已經恢復到往日的樣子,綾兒將昨晚的心情收了起來。
聽暖歌這麼問,她捂著雙眼,看向眼前的鏡子,憋起了嘴,“都是那臺播種機害的,他昨天又兇我,把我嚇哭了。”
掩飾了真正的原因,她把一切都歸在了聿景軒身上,想起昨晚他的那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