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到門口看著他的紅色的身影消失在夜暮中,四處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散著氤氳的紅光,這是他的主院,屋裡除了兩個嬤嬤和喜珠多米在,其他人都被派去招待客人。喜娘也被管家拉到了客廳吃飯用酒去了。
按吉時計算我只有不到一個時辰的機會,王爺就會應酬完畢回來。
我從荷包裡取出一塊沉香,讓多米放入桌上的博香爐內焚上,不多一會兒我便見博香爐裡青煙嫋嫋升起,她四人皆有些打哈欠,“這幾日大家都累了,不妨坐下來靠一靠。”她四人聽了皆抹眼睛掩嘴巴的到了桌前坐下,不消片刻伏案而睡。這便是我在唐娘子那裡學到的迷香。只是我已經先服用瞭解藥。
我向門外看了看,悄無一人,然後掩上門就立馬脫了外衣給喜珠穿上,喜珠昏昏沉沉,卻還能聽我安排穿好衣服,我將她扶到床邊靠在榻上,我開始飛快的洗去了臉上的胭脂,又將頭髮重新梳理過,此時的我便是那花房裡的琴姑娘打扮。
我又拿剪子夾上一塊地上火盆裡的銀炭在脫下的紅裙上燒出一個洞,方才輕輕開了門捧著紅裙飛快的往府裡後門方向而去。
我此時很慶幸王爺辦了200多桌酒宴,府裡的下人們幾乎都被抽去招待客人了,我越往後門走越是不見人影。此時看門的是兩位老家丁,“我是琴姑娘,側王妃的喜裙讓炭火爆了一個洞,明日還要穿著見各府誥命,現下急得不得了,讓我悄悄拿出府去找繡娘趕補,這是令牌。”兩位老家丁雖說有些疑惑,但也見過琴姑娘往日裡只是隔得遠,我在脖子上圍了厚厚的毛脖,他倆見府裡我的令牌也是真的,就一邊開門一邊說:“姑娘也不叫一頂小轎,外頭黑燈瞎火的。”“側王妃說驚動了人只怕不吉利,讓我悄悄地送去就趕快回來。”兩人不信有他便放我出去了。
琴姑娘與我長得非常相似,只是她自幼在軍姬營裡吃了些苦,個頭略矮一點,尤其是一雙眼睛和眉毛跟我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特意將嘴唇畫得與她相似,那毛脖又遮住了下頜,遠一點看上去便有八九分像了。我大膽地猜測這兩位老家丁認得秦姑娘卻從不敢細看,可即便是他倆認出我來,我也有辦法用迷粉灑了逃出去。
我的心跳得非常厲害,手裡捧著紅裙飛快地往巷口奔去,此時一輛馬車在轉角處安靜地等著,我走到面前,見到來人點點頭就直接上車掀簾進去,聽得駕馬的他說了一聲:“小姐坐好。”便飛也似的往南街奔去。
馬車終於停了,我掀開轎簾便見到徐記鋪這幾個字的招牌,店鋪大門半掩,屋裡燈火昏暗,我飛快的下了馬車閃身進門,裡頭老闆娘應該聽到馬車聲音,我見她已經站在門口邊候著,見到我就屈膝行禮:“大小姐好,婆母在樓上等著大小姐。”我點點頭,便直奔樓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