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稚鶯被溫麗華單刀直入的一問,頓覺心如鹿撞,結結巴巴的道:“我跟……皇甫大哥……沒什麼的,他只是……送我回家……而已。”
溫麗華眼底掠過一絲不屑,緊接著又問道:“方才是他暗中囑咐你不許跟著吧?”
邢稚鶯紅著臉點了點頭,溫麗華見狀意味深長的道:“你很聽他的話呀。”
邢稚鶯羞澀更甚,低頭默不作聲,半晌才聽溫麗華漫不經心的道:“你許了人沒有?”
邢稚鶯囁嚅著道:“已經……已經許了,不過……還沒成親。”
溫麗華眉峰一舒,微頷首道:“那很好,咳……你想不想去看看那生啖人肉的老者?”
邢稚鶯聽得一怔,猶豫著道:“溫姐姐要去看?可你剛才不是答應令尊,陪我待在這裡嗎?”
溫麗華冷笑一聲道:“我只說心中有數,可沒說一定不去,只是到時候多半要廝殺,你這種嬌小姐或許沒法習慣。”
邢稚鶯俏臉暈紅,忸怩著道:“溫姐姐別小看我,我也是闖過江湖的,去年還……”
溫麗華擺擺手道:“探花女郎的名頭我自然聽過,打算去便稍等片刻,我換過衣服再來找你。”
邢稚鶯暗自一滯,訕訕的唔了一聲,溫麗華見狀面現莞爾,輕輕拍了拍她瘦削的的肩膀,這才起身揚長而去。
邢稚鶯如蒙大赦,恍惚間只覺周身冷汗涔涔,彷彿被水洗過一遍似的。
“所謂三山會五嶽,五嶽自然不必多說,便是東嶽泰山、西嶽華山、南嶽衡山、北嶽恆山和中嶽嵩山。而三山則是指蜀中的三大門派,峨眉派、青城派和八臺山唐門。”
“這三山會五嶽的名堂由來已久,甚至在前朝韃子坐龍廷時便有了雛形,每十年舉行一次。到會的八大門派各選出一名傑出弟子,相互切磋武功,最後奪魁的人還能得到朝廷嘉獎,算得上名利雙收。”
“最初八大門派的實力差不太多,五嶽一方只不過稍稍佔些上風,但百餘年前唐門異軍突起,漸漸的完全壓倒了其他各派,硬是連著六次獨佔鰲頭,著實出盡了風頭。”
“大概是三十年前吧,又到了這武決的會期,地點選在了洛陽城。朝廷派了一位禮部郎中繆煒坤坐鎮主持,另外還請了各大門派的高手做公斷,老叫化是幫裡的西路長老,正好也在朝廷的邀請之列。”
“那一次華山派來的是‘華嶽青松’單鐵則,南嶽衡山派來的是‘翠竹寒江’司空見,北嶽恆山派來的是那個古靈精怪的百靈小妮子。”
“這三個娃娃一見如故,整天形影不離,沒過多久百靈小妮子也得了個‘映雪梅仙’的雅號,正好湊成歲寒三友,也算是一樁佳話了。”
“泰山派來的是超海小道士,如今已經坐上了掌門寶座。嵩山派來的名叫亢伏威,這小子行事一向低調,老叫化倒不曉得他近況如何。”
“青城派還是老段家的班底,來的是二公子段連峰。峨眉派當時最嗆聲的有師兄妹四個,號稱‘落霞孤鶩秋水長天’,來的只是小師弟居長天。至於唐門來的是十八英傑在內的唐世琦,人稱十七少。”
“唐門已經連續六屆奪魁,那次本來也是志在必得,誰想超海小道士和百靈小妮子一鳴驚人,都打贏了十七少,最後還是超海小道士故意讓了一手,終於給北嶽恆山派拔了頭籌。”
“咳……怎麼打的不是重點,總之武決結束當晚,繆郎中擺宴慰勞各派賓客,還請了當時盛名遠播的舞姬、洛陽花後舒倩蓱前來助興。”
“要說這位洛陽花後舒姑娘,我老叫化雖然瞧不慣那些搔首弄姿、鶯鶯燕燕的調調,但看了她跳的舞,卻只覺心曠神怡,好一陣連吃菜都忘了,還好大夥兒都是一般如痴如醉的德性,倒沒有太虧本。”
“不過正所謂紅顏薄命,第二天一大早,僕從們便發現舒姑娘赤身露體的慘死在繆郎中床上,手裡還攥著一把帶血的匕首,而繆郎中同樣一絲不掛,卻早已身首異處。”
“朝廷官員意外被殺,偏又死得這麼不體面,官府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只好交待了大夥兒不許聲張,之後便草草結束了那次盛會。”
“我老叫化閒雲野鶴,以後官面上怎麼遮掩的,便沒心思去管,只是有些惋惜舒姑娘死得冤屈,又覺得那位繆郎中年高德劭,為人也和善正直,不像那等恃強**的人性,思前想後總順不下這口氣。”
“憐香惜玉?由你們這些娃娃怎麼想吧,總之我老叫化趁著月黑風高,潛進了洛陽府衙的停屍房。可沒想到居然還遲了一步,仵作和禁卒早暈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