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在野外培養出的獨特的睡覺方法只要預先想好了自己要什麼時候醒到了那個時候一個激靈就可以醒過來。而且只要是想睡幾乎隨時都可以睡著。
“那裡真的睡得著嗎?”小懿看著阿薩坐到了那裡突然開口問。蠻牛脂肪燃燒起來的火是通紅的把她的臉也映得很紅。
“是啊。”阿薩倚在乾草上準備閉上眼睛了。狼人的夜間視力卻是人類所無法比擬的。雖然這裡的治安已經很好了但是每天晚上還是有狼人會在街上巡邏。這是去偷書的最大的障礙必須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來對付。
小懿怔怔地看著阿薩那雙朦朧的眼睛裡面的燈火在不停地閃動。她說:“雖然我也知道我一定要回去但是其實我不想回去的。”
阿薩閉上了眼睛問:“為什麼?”時間最好要拿捏在這城裡的作坊還沒關閉但是其他的獸人們都已經去休息了的時候讓作坊的聲音把自己的掩蓋起來。想要在完全安靜的情況下不露蹤跡地在這城裡面潛伏著前進那是不可能的有的狼人甚至可以聽到百米之內的人的呼吸聲音。
小懿轉過去看著油燈長吸了一口氣彷彿要積累很大的力氣一樣然後輕輕地說:“我回去以後就要結婚了。”
阿薩的眼睛一下睜開了也楞楞地看著小懿。他這才想起她確實有個未婚夫在王都。悵然的失落感陡然衝過來把正在思考的所有東西都沖走了。
直到他悄悄地摸出旅館來到已經空蕩蕩的街上的時候腦筋裡面都還混混僵僵的。即使只是從傍晚到夜間的這段不長的時間裡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了。
她要回去結婚了。
但是仔細想想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嗎?而且這好象也根本不關自己的事這是她公爵小姐的事情自己好象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在其中插上一腳。
不管別人和你有多美好的感情其實都是人生道路中偶爾一段的同路人而已最後始終都各自有各自的道路要走。這是村後的老冒險者曾經對他說過的一段話他一直都覺得很有道理。而且他早已決定了自己要走什麼樣的道路了。
曾經虧欠她而良心不安的那件事情也已經彌補過來了。在這裡的這件事情了結了過後自己就一人到處去旅遊飄蕩。而她依然是公爵小姐自然有公爵小姐應該做的事情。
這個道理實在是非常的完善即便是再高的哲人也無法有更高層次的開通解釋但是阿薩心中依然有恍恍惚惚的悵然感覺。
蠻荒高地的乾燥季風迎面吹拂而來其中夾雜著焦碳和鐵汁的味道耳旁的敲打聲逐漸清晰。前面就是那些作坊彙集的街道里面的工匠們和那些獸人學徒正在努力地工作。阿薩突然想起故鄉來了惆悵中他突然很懷念偶爾回到家中時父親為他準備的飯菜他第一次覺得一個人的自由自在並不是那麼好的。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越過這片作坊街道就是城政廳了塞德洛斯城主和格魯將軍就住在那附近下午他已經打聽得很清楚了。阿薩定了定神用力地提醒自己現在確實不是胡思亂想的場合。
走過這段街道阿薩開始小心起來。前面已經是寂靜無聲的一片了蠻荒高地的空氣異常的乾淨即便是沒有月亮的夜晚也可憑藉星光依稀看得見前面高大的城政廳的輪廓。他躡手躡腳地朝那邊走了過去。
不過既然她已經就要結婚了為什麼還要跑出來呢?說是要去拿掉在沼澤裡的揹包但想想就應該知道那是不可能揀得回來的。是想出來到處遊玩嗎?為什麼來找我?我喜歡她她是不是也喜歡我
突然一股奇怪的氣味籠罩住全身。這有點像尿和胳肢窩裡的味道混合起來但是對鼻子的衝擊更要濃郁百倍這是種食肉動物特有的騷臭。
這種騷臭立刻喚醒了阿薩記憶最深處的血腥感和恐懼。在蜥蜴沼澤中和死亡最接近的時候鼻子裡就是充斥著這個氣味。
阿薩抬頭眼前不到一臂的地方有兩個綠油油的小圓球在著微光。狼人嘴裡撥出的氣息正吐在他臉上他幾乎一頭撞進了這個狼人的懷中。
兩條腿完全脫離了他的控制擅自把身體的力量集合向後猛地蹦了出去。但是還沒落地他就撞在了一個毛茸茸的軀體上兩手也完全落入了一對巨大手爪的緊握中。那股騷臭味更濃烈了。
背後的那個狼人像人類對剛學走路的孩童一樣架住了他的雙臂讓他的腳剛剛能夠著地。可以感覺到狼人口裡撥出的熱氣正在從耳朵慢慢地流落到頸項滑進衣服裡面。往日的鬥志已然全部不見了他幾乎覺得自己馬上能夠聽到雙手的骨骼又碎成一片一片的聲音緊張和恐懼立刻把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僵直了他就這樣動也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