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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張條案,上面擺著香爐與一對一尺高的細頸琉璃梅瓶,牆上懸著一幅立軸的山水畫,向陽的窗下襬了書案和幾把椅子,其餘的兩面牆則擺了一排書架。

“殿下請坐,”崔瑛不好意思地從外間拎了兩個小馬紮進來,“這個,寒舍簡陋,招待不周。”

葉知秋輕哼一聲,自己熟門熟路的也拎了一個馬紮坐下,趙匡胤與安德裕也跟著座到了馬紮上,至於喻皓師徒,他們根本就沒進門,只在外面待著。

崔瑛從書架下面抽出一個匣子擺到書案上,“還請殿下與府君為這些學子指教一二。”

柴宗訓才將一卷策論展開,突然抬頭向窗外看去,輕輕伸出手一點,遲疑地問,“你這屋裡,裝了玻璃窗?”

“嗯,殿下也聽娘娘說起過嗎?”

“娘說過,有一種窗子,跟牆一樣大,像冰一樣清澈,卻日照不化,冬日裡坐在這窗下看書就像坐在春日的暖陽裡一樣。”柴宗訓此時的語調柔和而甜蜜,讓柴永岱和趙匡胤都聽住了。

“這就是玻璃窗,與琉璃器的材料是一樣的,製法上有點不同,臣這裡的方子還不是太好,目前只能製出一尺見方的玻璃片來。”所以現在崔瑛書房的窗戶有些像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那種格子窗,橫平豎直的窗欞影子投在策論上,讓人的心都靜了下來。

其實這種玻璃還是帶著點綠色的,不過問題不大,採光效果不論怎麼說也比紙或者紗要強一些。

趁他們看策論的功夫,崔瑛出去找了陳柱子,讓他幫忙打理出客房來,崔瑛長期在城裡,十天裡也就一兩天住竹山村,村裡的事務都委託給了陳柱子。

“你的院子都是兩天一打掃的,最近外面人來的多,我怕有人趁亂手腳不乾淨,就沒開院門,一會兒找張姨她們拾掇一下,很快就好。”陳柱子如今越發的幹練了,做事有條不紊,再沒有當年做流民時那種萬事小心翼翼,生怕衝撞了人的畏縮,但依然眼神清正,用心經營著自己的生活。

“那我去陪客了,拜託你了。”崔瑛暗示了一下客人身份比較尊貴,飯菜什麼要經心,又把喻皓師徒介紹給陳柱子,就趕快回屋去了。

回到書房,縣學生的策論早早被他們丟在一邊,他們一人抱著一隻邢窯的瓷杯,品著崔瑛炒出來的六安瓜片,你一句我一句地在聯詩稱讚琉璃梅瓶和玻璃窗。

雖然是進士但做詩依然需要回憶韻書來湊平仄的崔瑛在門前站了幾秒,看看趴在書案上奮筆疾書的柴永岱,果斷去了後面暖房。

“你在門口一站就走原來是就摘菜啦?”習慣了分餐的柴永岱有點彆扭地從他爹面前的盤子裡夾了一筷子,“這天還有這麼新鮮的青葉菜,你把地暖建到菜園子裡了?”

“沒有,只是在菜園子的屋頂上鋪了點玻璃。”

“咳!咳!咳!”安德裕一下子嗆到了,“你、你、你拿玻璃建菜園子?”

“不全是玻璃的,”崔瑛強調了一下,“再說玻璃現在貴是因為少,但本錢並不高。”

安德裕只翻了他一個白眼,不再作聲。

席上除了幾道有名的六安美食之外,美酒自然也少不了,安德裕不願意浪費喝酒的工夫與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少年人爭論高低。

用了一頓水準之上但對在座之人來說也就是普普通通的飯後,柴永岱提議去看看玻璃建的菜園。崔瑛無可無不可,說了句“稍等”,過了一小會兒便提了兩盞小琉璃燈過來了。

“我說崔德華,你這兒琉璃不要錢是吧?逮著它使勁用?”安德裕吐槽道。

“至少比銅燈便宜。”崔瑛笑笑,大周此時已經有了曾經北宋時期經濟繁榮的影子,柴榮不反對大臣過舒適的生活,甚至對官員家庭經商做出了一些讓步,官員們不以權謀私的奢侈甚至成為一種美談,這也是他敢在未來皇帝面前“炫富”的原因。富裕幸福的生活,結合他之前流民的身份、在東宮學習的經歷,簡直是送上門的宣傳材料,給了寒門學子前進的動力。

“你這蠟燭,是蜂蠟?”走到半路,趙匡胤問。

“是啊,蜂蠟方便。”崔瑛不在意,其他人又一陣無語,石蠟比蜂蠟便宜十倍好麼。

“您瞧,我這蜂蠟都是自家養的蜂兒割的,方便也便宜,蜂蠟燒起來還有一股清甜味兒,可比石蠟強。”崔瑛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花房說道。

溫室的菜園子與花房格局一樣,站在花房裡,盈盈的橘光,滿天的星辰,鼻尖縈繞的淡淡花香,美好的像仙境一樣。

當天晚上,用竹管裡流出的,據說是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