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芸知道她想歪了,和她解釋,“你先還給我,我自有用處,你不要擔心,她的賣身契我最後肯定是要交給你的。”
青璇一直想找機會把蘭芳給弄出來,所以隨身攜帶著蘭芳的賣身契,聽陳芸這麼說,遲疑了一剎那就從懷裡掏出賣身契老實上交了。
陳芸又問她,“五石散的方子你交給王氏沒有?”
陳芸進宮前明明囑咐她將配方交給王氏的,可是青璇也沒機會見到王氏,所以也一直沒交出去。主子交待的事情沒有辦好,青璇怕陳芸責罵,聲音都低了下來,“小姐,雖然老太爺的靈柩還未運回鄭家,可是鄭家已經紮起了靈棚,門裡門外都是人,我想混進去都沒有機會……”
陳芸打斷她,“那就是沒交給她了?正好,那把配方也交給我。”
青璇掏出了另一張方子,打量似的看小姐的臉色,但她不悲不喜的,也看不出生氣,也看不出高興。
她家小姐向來是把心事寫在臉上的那種人,怎麼今日看起來那麼難以捉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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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午膳,陳芸便要青璇陪著她去西市。
如今,肖掌櫃那家首飾鋪子已經乾坤易主,木訥的瘦竹竿在這一年來搖身一變,成了這間鋪子真正的掌櫃和頂樑柱。而那肖掌櫃徒有個掌櫃的名號,但卻沒有財政大權,漸漸的倒成了瘦竹竿的小力巴。
陳芸看瘦竹竿如今的樣子,也是感慨頗多。
環境果然能塑造人,就連瘦竹竿這麼不靈光的人都能獨當一面了。
肖掌櫃快一年沒見陳芸,驚的下巴都快掉了。
陳芸沒理他,想到這肖掌櫃是她奶孃的親戚,心裡就一陣噁心。聽青璇說過,她走後肖嬤嬤也混得風生水起,甘心在鄭家為奴為婢,這等不忠的奴才,陳芸打心眼裡看不上。
作為一個奴婢,最重要的就是要忠心。能力和機靈很重要,但是在忠誠面前倒是其次,誰人都有小心眼和小算盤,青璇也沒少揹著她撈油水,但至少老實。
瘦竹竿也同樣是這個道理,雖然不見得有什麼能力,但是不會騙她耍花活,陳芸當初把鋪子交給他也是看重這一點,就算最後賠本了,賬本至少不是糊里糊塗的。
不過,瘦竹竿能有今日倒是出乎了陳芸的意料。
陳芸很快翻完了賬本,有些大跌眼鏡,“想不到這幾個月來鋪子的入息這麼高?尤其這個月,生意這麼好?”
瘦竹竿老實答道,“回小姐,上個月,鋪子的生意並不景氣,不過翠玉齋後來在門口貼了一張告示,承認自己毀了本店名聲,所以本店現在的生意越來越好。小的也派人打探過,翠玉齋之所以會做出此舉,主要是有官人介入,不知是不是……”
陳芸想起那日孟璋陪她逛翠玉齋發生的事,想不到翠玉齋還真的會貼出道歉告示。
瘦竹竿老老實實答完話,便從一個上了鎖的抽屜取出一個小箱子,恭敬地交給陳芸,“小姐,本店自小的接管以來所有的入息都換成了銀票,全部在這個箱子裡。小姐失蹤一年,在這期間也曾有不少人冒名小姐向小的要錢,但小的自小姐委以大任之日起便只聽從小姐一人的命令,所以,小的一直死守著這箱子,等著小姐回來。”
陳芸有些啞然,但也有些感動。
“肖掌櫃,我見你年事已高,如今也可以回家養老了。”陳芸沒有褒獎瘦竹竿什麼,只是把肖掌櫃叫來。
肖掌櫃一愣,意識到陳芸的意思“砰”一下跪了下來。“夫人……不不,小姐,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還指著我……”
陳芸冷笑道,“我看不是,你們一家人有肖嬤嬤就夠了,肖嬤嬤如今已經算不得我們陳家的老奴了,你自然沒有資格再受我們陳家人的恩惠。”
肖掌櫃哪裡肯依,陳芸不耐煩了,瘦竹竿叫來兩個夥計把肖掌櫃架了出去。
陳芸對瘦竹竿很滿意,“從今以後,我便把這鋪子完完全全的交給你,至於入息,你我可在原有基礎上再二八分,你還有什麼意見麼?”
“小的深受小姐恩惠,必為小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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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芸從鋪子出來時已經日近黃昏了,想著時間緊急,陳芸又和青璇去了錢莊一趟。
錢莊和當鋪相鄰,陳芸的馬車剛停在錢莊門口,卻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當鋪。
“掌櫃的,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你還真以為幾十兩銀子就能把我打發走了?”
那典當的掌櫃舉著羅氏的吊墜子看了又看,這羅氏他是認識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