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孩子是這樣可愛的生物。

葉孤城猶豫了一下，道：“好！”

於是，慕容復輕輕抱過身側的葉孤城，讓他好趴在自己的身上，這樣他感覺很溫暖。別人看著往往會錯覺的以為是大人溫暖了孩子，可慕容復知道，其實是陪著自己的葉孤城溫暖了自己。他的心一直很涼，一種冷到穿透的感覺，可是自從多了一個可以讓他照顧的葉孤城，他感覺自己的心漸漸暖了起來。慕容復雖然聰明，卻也有參透不了的事情，比如葉孤城對他的意義。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葉孤城一開始很不自在，他習慣了一個人，王者的周圍不需要別人，孤家寡人從來都是高處不甚寒的，在享受萬丈榮耀的時候也要體味那深髓刺骨的寂寞。但是，習慣卻是比寂寞更為可怕的東西。葉孤城在不知不覺中開始習慣了那份親密傳遞而來的溫暖。恣意放縱地趴在慕容復的身上，享受著慕容復順著背脊輕柔的安撫，葉孤城在愜意間緩緩入眠。鼻尖縈繞的暗香在沉寂中飄蕩，久久揮散不去，直到他融入自己的氣息，沁入自己的心脾。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醒來，揉著惺忪的眼睛，葉孤城不見擁著自己入眠的人，正要尋找，卻感覺一團的溫暖包裹了自己。

“不要亂動，被子要蓋好，不然著了涼就不好了。”

為葉孤城穿好衣衫，慕容復再為他穿好了鞋襪，拉著他溫軟的小手，為他洗漱。

葉孤城以前不是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可一切都覺得該然，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動。可，此時慕容復做來，葉孤城就覺得很溫暖，心中很溫暖。他雖然才高八斗，卻也無法形容，大概就是一股熱流緩緩入了心而後散了包裹了自己身體的所有。葉孤城不懂，其實，這種情感很簡單，只是一種名為親情的東西。

葉孤城再是絕世高手，此刻他也不過是個兩歲的孩童。笨拙一些的，如此年歲的孩童不過才可以蹦走跑跳罷了，聰明一些的不過學著認字。日常的起居還要人照顧，尿床那是肯定的，大概只有活力是驚人的。慕容復喜歡葉孤城，有很大一點是因為葉孤城從來不麻煩人，這一點讓慕容王氏都嘖嘖稱奇，再者葉孤城彬彬有禮一絲不苟的作態也讓慕容王氏乃至燕子塢上下挑剔不出任何的毛病。

吃了早飯，運了氣息，看著溼漉漉的地面，慕容復突然來了興致。

“孤城，我們走走吧！”

“恩！”葉孤城點點頭。

說是走走也不過是燕子塢的範圍。

碧綠的骨架，泛黃的油紙，簡單而隨意。抱著葉孤城的慕容復，望著煙雨朦朧的湖水似入了迷障。

撫著慕容復順滑的髮絲，葉孤城越來越熟悉這樣的感觸，柔軟中帶著清涼的質感，

“在想什麼？”葉孤城問。

“在想，我若是可以以後都可以時常看看這樣的景緻就好。”

“這很簡單。”

“可是，也許有那樣的時候卻沒有此刻的心境。”

葉孤城不語望著慕容復越見熟悉的容顏。

慕容復笑了笑，淡淡道：“這樣說太過深奧了，你太小，不會懂的。”

葉孤城覺得此刻的慕容復莫名的悲傷，所以不自覺地環住了他的頸項，現在的他只懂得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慰慕容復。

慕容復樂了，有人安慰的感覺，不壞！

雨漸漸停了，淅淅瀝瀝的如牛毛的感覺其實很是煩躁，還是停了的好。雨後的世界其實比雨中的世界更為美麗，尤其是在陽光還沒有來的時候。春睡海棠上沾著雨露，嬌柔的惹人憐愛，那樣的誘人是任何花枝都比擬不了的。

“冷豔全欺雪，餘香乍入衣。春風且莫定，吹向玉階飛。”

慕容復驚奇地看著葉孤城，問著：“孤城喜歡梨花？”

“梨花冰身玉膚，凝脂欲滴，嫵媚多姿，應該是柔的化身。然而，梨花卻又抖落寒峭，撇下綠葉，先開為快，獨佔枝頭，其實，她是剛和柔的高度統一。”

“孤城雖小，卻涉獵頗多。其實梨的功效更佳，除可供生食外，還可釀酒、制梨膏、梨脯，以及藥用。如梨果治熱咳，切片貼之治火傷；搗汁內服潤肺涼心，解瘡毒、酒毒。梨花能去面黑粉刺；梨葉煎服，治風寒和小兒寒疝，樹皮能除結氣咳逆等症。咳咳……當然，這些都是我從書中得來的。”望著葉孤城狐疑的神色，照本宣科的慕容復也不好意思起來。其實，習武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些跌打損傷療治之法，因為自小讀書，如今又比不得當初，所以雜書的翻閱也多了起來，一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