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安成浚正不受控制地跟隨家人前往軍部。由於他的精神力波動與安成傑最為接近,技師讓他也進入駕駛艙,看看能不能與“異鬼”進行繫結。
“記住,只有你能看見那張紙,不用擔心別人發現,只管走過去將它撿起來就行。拿到紙之後我就放你自由。”一天前,少年曾這樣說道,然後在他眼皮上畫了幾個奇怪的符號。他當時還在心底嘲笑少年裝神弄鬼,現在卻驚駭地發現地上果真有一張紙,硃紅色的字元彷彿蘊含著蓬勃生機,不斷閃耀流彩。這樣醒目的存在旁人卻都一無所覺,來來回回從它周圍經過,甚至直接踩上去。
安成浚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危機感:這張紙條絕不能拿走,否則“異鬼”會徹底報廢。他想把自己看見的場景告訴旁人,卻開不了口,腿腳反而不受控制地走過去,揭掉紙條收入口袋。軍部的技術人員只當他彎腰摸了摸地面,竟半點也沒察覺異樣。
結局可想而知,安家兩兄弟的努力都是徒勞,“異鬼”靜悄悄地站在原地,再無一絲氣機洩露。
完了,徹底完了!安成傑幾欲崩潰,被家人七手八腳抬上懸浮車送往醫院,軍部人員或冷眼旁觀,或搖頭嘆息。混亂中,並未有人發現安成浚單獨架勢懸浮車去了別處。
“這是你要的東西。”把紙條放進少年掌心,他才找回身體的掌控權,桌上的紙片人也緩緩躺平,失了生氣。
有姝接過攝魂符看了看,命令道,“張嘴。”
安成浚反射性地張嘴,就見少年拿起紙片人往自己舌頭貼來。他動作分明很慢,卻令人避無可避,得手後退開兩步,漫不經心地道,“你可以走了。”
安成浚試圖把紙片人吐出來,卻發現它不見了,臉色不由慘白,“你剛才做了什麼?你說過要放我自由的!安有姝,你贏了,你徹徹底底贏了,反倒是安家一敗塗地。你還有什麼不滿意?你明明是異能者卻騙了我們十幾年!你把我們當傻子一樣耍弄!”
有姝對他的控訴充耳不聞,更不會解釋半個字,反倒是林德海嘴角直抽,心道有姝可不止把安家人當傻子,他把全星際人都當成傻子。
“你現在自由了,快走吧,別打攪我吃飯。那紙片人現在藏在你身體裡,你要是管不住自己嘴巴,說了不該說的話,舌頭會立刻爛掉。”停頓片刻,他補充道,“當然,你要是想寫出來,那更好,心臟啪的一聲就爆了。”話落張開五指,比劃了一個爆炸的手勢。
安成浚不想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卻又不敢不信,用赤紅雙目狠狠瞪了有姝一眼才大步離開。包廂門剛合攏,有姝就對林德海說道,“你上次說第一軍團握有安家謀殺我爸媽的證據?這樣,以後的飯菜不用你請客了,我自己賺錢買。我用你的自由和林德軒的性命交換兩個條件,一是把證據給我;二是幫我改裝一臺機甲。”
得回自由的代價是幫有姝保守秘密,這個條件在林德海看來並不苛刻,更何況還能救弟弟一命,於是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他算是看出來了,有姝的性格的確像弟弟說得那樣簡單直率。他不虧欠任何人,也不會讓任何人虧欠自己,一切舉動不過奉行四個字——等價交換。
“你準備告安家謀殺?”他低聲詢問。
“沒錯。失去‘異鬼’,皇室不會再保安家,現在告他們,落井下石的人很多,雪中送炭的人卻絕不會有,判決應該能讓我滿意。”有姝往嘴裡塞了一塊肉。
難怪之前他否決了自己訴諸法律的提議,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也就是說,他早就預料到安家會有今天?想到這裡,林德海悚然一驚,林德軒也變了臉色,兩人異口同聲地追問,“異鬼報廢果然是你乾的?”
有姝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只管埋頭吃飯。林家兄弟卻食不知味,在心裡默默喟嘆:這都是什麼人啊,竟然能毀掉一臺超能機甲,還表現得那樣雲淡風輕、遊刃有餘。真想把他裝進能源艙裡發射到麥哲倫星系,讓他去禍害蟲族,這輩子都別再回來了!
只可惜姬將軍的心願與他們恰恰相反,恨不能用精神力與少年繫結,以便於隨傳隨到。
為了儘快達成交易,好讓弟弟的基因崩潰症得到救治,林德海下午便把少年帶到自己的私人修理間。詭異的是,疑心向來很重的他竟從未懷疑過少年的話。他說能治好基因崩潰症,他就理所當然地接受了,併為此不計代價。
“你想怎麼改裝它?”林德海指著一臺嶄新的五米高的初級機甲。
有姝拿出一張圖紙比劃,“很簡單,重新噴一遍黑漆,然後把這些圖文雕刻上去,每個筆劃都不能出錯。內部改造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