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樣,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本來要昏睡過去的沈鉉,這時候倒是來了精神,他感覺到身下的人肩膀很窄,可能是年歲小的原因,骨骼也沒長開,膈得他胸口發疼。
雨水讓兩個人都成了落湯雞,衛長安的頭髮散亂,全部都黏在了臉上,衣衫緊貼看起來極其狼狽。
沈鉉也好不到哪裡去,往常總是風姿翩翩的尊貴六皇子,如今卻變成了任由風吹雨打的落拓男人。
他的手慢慢地移了上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衛長安的肩膀上,似乎想要給她溫暖一樣。身下的人整個身子都是冰冷的,明明正當少年時期,就是火候旺的時候,衛長安卻給人一種怎麼都捂不熱的感覺。
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衛長安的後頸,身下的人似有所覺,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那一下不同於冰冷的雨滴帶來的觸感,相反還十分炙熱、有力,像是在冰天雪地裡,忽然點燃了一團火苗,雖然渺小湊近了卻炙熱得讓人心顫。
“到了。”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好像也沾染了雨水的黏膩感,讓人產生一陣恍惚。
看著近在眼前的山洞,衛長安幾乎喜極而泣,她的雙腿抖得也更嚴重了。沈鉉也察覺到了衛長安的不對勁兒,立刻雙腳落地,扶著她站穩。
等到背後的力道卸下,衛長安立刻就雙手抱著肩膀,整個人都蜷縮到一起,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驟然失去背後沈鉉帶來的溫暖,她只覺得自己更冷了。雨水帶來的寒氣,一點一點侵襲到體內,像是要把她所有的溫度都擠走一般,她都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發僵,甚至連手指都無法彎曲了一般。
“長安。你怎麼了?”沈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兒,只能忍著後背的疼痛,蹲下/身來仔細地看著她。
衛長安感覺自己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似乎連湊在眼前的男人這張臉,都變成了好幾個。她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馬上就要昏過去了。
“沈鉉,你聽著。我待會兒如果昏過去了,不許讓任何人碰我,除非是我身邊伺候的丫鬟,否則都不能近身。我、我有些異常,不能讓別人知道!”她一把抓住了沈鉉溼漉漉的衣袖,語氣沉重地說道。
她說完這句話,就真的眼一翻昏過去了。
沈鉉眼睛一瞪,下意識地就想喝罵他,結果一個字都沒說出來,身邊的人已經暈了。而且還恰好倒向了他的懷裡,他負氣般地冷笑了一聲,一把推開她,準備讓衛長安自生自滅了。
偏偏衛長安昏倒了,還在一直髮抖。
沈鉉瞥了一眼過去,就見她又是縮成了一團,嘴巴都泛著青色,臉上的神色更是難看,脆弱不堪,總覺得彷彿下一秒就要不行了似的。
他挑了挑眉頭,手指下意識地敲了敲自己灌了水的靴子,看到靴子上面的被泥水汙染的金線麒麟,猛然想起那一日這個少年穿著自己的靴子蹦蹦跳跳的模樣。
最終冷麵的六皇子,難得的心軟了一次。
他湊近了衛長安,小心地把她摟到懷裡,想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這麼抱住的時候,才嚇了一跳,一個十五歲的男人竟然可以這麼瘦小,彷彿他一隻手就能抱過來。
平時也沒覺得衛長安有這麼弱啊,難道都是空架子?
沈鉉越想越覺得好奇,他的手不由得在衛長安的胳膊上捏了兩下,手腕好細面板也比較嫩。
他輕輕地撇了撇嘴,暗自嘀咕著,衛侯府究竟是怎麼教養公子的,怎麼養出個如此白斬雞似的?甚至他的眼神還慢慢地掃過衛長安的腿部,最終停留在他的小腹下側的雙腿之間。那裡依稀還可以看到血跡斑駁,瞧著甚是可憐。
“原來是身有隱疾啊,難怪長得這麼瘦弱!”他輕聲唸叨了一句,暗自眨著眼睛比對了一下宮裡頭的太監。
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兒,宮裡頭年紀小的缺了命根子的太監,一般都比較瘦弱,就跟衛長安一樣,偶爾有人高馬大的也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
***
“公子,您醒了。”衛長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聽到耳邊有熟悉的呼喚聲。
等她徹底睜開眼睛之後,才瞧見身邊圍著青字輩的丫鬟,青菊更是紅了眼眶,看到她睜眼直接開始哇哇大哭。
“這是哪兒?”衛長安開了口,她的聲音嘶啞難聽,幾乎都要說不出話來了。
“公子,這是侯府。六皇子讓奴婢們去接您的,說您誰都不讓碰,就等著奴婢們去接。您當時的樣子滿身血,奴婢都嚇死了,還以為您是哪裡受傷了,哪裡曉得是月事來了……”她剛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