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究竟是誰要鬧大這件事兒?”寧全峰的眉頭緊擰,他的心底湧出幾分不好的預感來。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掉了,背後像是躲了一條巨蟒一般,盤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那一雙森冷的眼睛卻從來沒有從他的身上移開過,只是惡狠狠地盯著他,不肯放過任何一絲角落,一切的局都已經布好,只等著他稍微一動彈,就衝上去將他活活絞死。
大理寺的人沒敢貿貿然查下去,而是派人去寧國公府請示了寧國公。
“下官在那屍體上發現了一些證據,都是指向貴府。不過那處宅子就是貴府的,所以可能會有所重合。”
來者輕聲地說了幾句,他雖然沒有把話挑明,但是這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說實話他現在心裡就在嘀咕著,這一看就是正房的人發現了外室,要直接搞死外室,不過竟然沒有處理乾淨,公佈於眾,這麼多條人命在,不查那肯定不行,查了吧最後也不會交出真兇手。
要搞仇殺或者折磨什麼的,最後至少把屍體處理乾淨啊,這樣完全就是為難他們大理寺的人。此刻寧全峰在這位大理寺官員的心目中,已經被定位為不知好歹。
“暫時有我處理,稍後會與你們大理寺進行溝通。送客。”寧國公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才說出這句話來。
他的頭髮有些變得花白,像是一夜之間就滄桑了許多一般。
自有下人領著大理寺的官員出門,寧國公獨自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才輕聲道:“等世子回來了,讓他過來找我一趟。”
寧全峰這一整日都提心吊膽,想要查出究竟是誰殺了這些人,卻是毫無頭緒。甚至連想要探查那個外室和小公子究竟是被誰擄走的,也沒有一丁點兒的線索可以追蹤。
他回了寧國公府,剛走到門口,就有小廝在等著他,告訴他國公爺有請。
寧全峰的面色不大好看,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看起來比較正常一些。
父子倆獨處一室,所有的下人都有眼色地退了下去。兩個人都沉默著,沒有誰先開口,屋子裡陷入了一片詭異得寂靜之中。
“你已經快到弱冠之年,他才不過稚子幼童。我年紀已經大了,國公府世子之位也是你的,我準備向皇上請封,直接把國公府交給你。所以我才在之前那段日子,給他一些財產,我甚至都沒有要他們母子倆搬到國公府的意思。你動手之前為何不問一問我?”
最後還是寧國公先開口了,他的聲音沙啞滄桑,尾調也微微下降,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消極。像是這回寧全峰所做的事情,真的傷害到了他一般。
聽著寧國公這樣像是掏心窩子的話一般,寧全峰微微一愣。他原本以為回府之後的這次商談,肯定會迎來寧國公劈頭蓋臉的一場怒罵,但是想象中的怒罵並沒有,相反還是父親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語。
他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寧國公這樣跟他說話了,不由得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如他所說的,寧國公已經不見年輕力強的模樣,或許是因為這件事情的打擊,他真的有些疲憊滄桑,看上去一夜老了十歲一般。
“父親,兒子不孝。兒子也只是被一時氣惱衝昏了頭腦,但是絕對沒有陷害弟弟之心。只是想把他接進府中,再問您究竟是如何處置。兒子絕對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在我之前考慮到這些!”
寧全峰毫不猶豫地就跪了下來,動作乾脆利落,臉上也沒有絲毫不情願的模樣。
他大概將事情說了一遍,當然並沒有將自己之前的心思說清楚,只是一味地向寧國公承認錯誤。
“我的人趕到的時候,弟弟和那位外室夫人都已經被擄走了。回來向我稟報,結果不過半個時辰,就又傳出那處宅子裡的所有人都死於非命。完全弄得我措手不及,兒子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兩撥人究竟是不是出自同一人的安排!”
寧全峰低聲說道,他雖然一直低著頭,但是餘光始終盯著寧國公,悄悄地打量他臉上的反應。一旦寧國公露出些不高興的神情,他就會閉上嘴巴,或者是換一個角度說這件事情。
“你是說你的人根本沒有動手,就無功而返,連他們二人的面兒都沒有見到?”寧國公的語氣有些著急,還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意味。
寧全峰絲毫沒有遲疑,低聲道:“是,兒子的人什麼都沒有見到,並且那兩撥人馬必定是出自世家大族或者天潢貴胄之手,因為兒子又派人查了一整天,依然毫無頭緒,顯然他們的權利比我的大!”
說道這裡,寧全峰也不好隱瞞什麼,索性將自己所知道的,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