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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趙長華冷笑一聲:“那照參謀長的意思,就是軍中有人所為嘍?”

“這不好說,依我看,若是村民做的,剛才那兩下逼供,早就有人招了。但若是軍中有匪幫的人混了進來,不聲不響的救走那頭目,也不是沒有可能。”說著,石誠靠近一步,壓低聲音勸誡道:“這裡的一條命可是值很多錢的,開春還要靠他們種罌粟換軍餉,師座請三思。”

趙長華閉上眼,長長嘆了口氣,將胸中的激怒強行按壓了下去,他收起手槍,斜睨了石誠一眼,說道:“那參謀長可以查出犯人是誰?”

“我近期要去一趟南京,這件事暫且擱置,待我回來再處理。”石誠歪起一邊的嘴角衝趙長華笑了笑,“只是,恐怕等到我回來,師座早已經再次將陸青山的老窩連鍋端了吧。”

這馬屁拍得極有技巧,石誠看著趙長華,小心的捕捉著他臉上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確定他是有些沾沾自喜的,可是礙於面子又不願意表現出來,只甩了一下披麾,點頭道:“這件事就交給參謀長你來處理。”

身後的幾個副官參謀暗自鬆了口氣,紛紛咋舌,他們這個師長,是個一旦發怒就會不管後果的牛脾氣,現在居然被參謀長輕輕巧巧幾句話就勒了回來,可見這人是當真有幾分攻於心計的本事的。

這時,茅路髮帶著士兵們散開,那個被蹂躪的姑娘慘不忍睹的癱軟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有人將她的衣服扔過去蓋上,幾個中年村婦看著士兵們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扶起那對母女,低聲勸道:“大姐,走吧……”

石誠凝視著那婦人,右眼皮微微跳了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來,一顆心瞬間掉了下去。

彷彿為了印證他的預感一樣,那不祥來得特別快,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一個迅捷的身影從人群之中彈了出來,精準的一槍射中了茅路發的腦門。

茅路發一眨不眨的瞪大眼睛,驚愕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那一槍從他的下巴穿過,打飛了天靈蓋,他腦袋上一個血窟窿,腦漿鮮血淋淋漓漓的從額頭上滴落下來,接著,整個人轟然倒下,鮮血自天靈蓋濺出,在打穀場上鋪成一個罪惡的扇形。

石誠閉上眼,雙手握緊了拳頭,幾乎將嘴唇咬破。他長嘆一聲,嘲諷的在心底說道:阿坤,你的槍法總算有了長進。但這一次,你叫我這個做大哥的,如何保你?

江坤城沒來得及再補一槍,槍就被人奪走,他整個人被幾個士兵牢牢的制在地上,他憤怒得眼中幾乎噴出火來,大喊一聲:“小妹!孃親!兒子我先走一步!”

江大姐這廂抱著平白受辱的女兒,眼見兒子衝出來,臉色變得煞白。

“媽/的,哪裡來的小兔崽子,這是要造反了!”趙長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茅路發,怒不可遏的拔出手槍,對準江坤城的額頭。

江坤城被三四個人制住,仍然奮力掙扎著,瞪著血紅的眼睛,嘶啞的大吼:“你們連山匪都不如。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石誠悲哀的扶住額頭,踉蹌的退後幾步。是啊,山匪也許都不曾這樣燒殺搶掠,這樣無緣無故j□j女人,槍殺村民。一切,都是我的失策,一切,都是我造的孽。

石誠按住趙長華的手臂,緩緩的在他面前跪下。他仰起臉,表情冷然的說道:“他是我身邊的人,我教導無方,師座要罰就連我一起處罰吧!”

“大哥!”江坤城怒喝一聲,“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因為我跟這個畜生說情……”

“閉嘴!”石誠怒斥一聲打斷他。

趙長華好笑的審視著他的臉,這個人向來氣度高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此刻竟然為了一個籍籍無名的勤務兵甘願下跪領罰,倒讓他好生意外。

他緩步走到抱著女孩的婦人面前,舉起槍對準腦門,一槍一個,瞬間擊斃,江坤城眼見母親和妹妹在眼前被殺,大吼一聲,近乎絕望的哀嚎起來:“我操,你這個j□j的!”

石誠動都不動,只是跪著,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他感覺到胸腔裡的一顆心慢慢的變冷、下墜、化為頑石。

趙長華收了槍,看也不看石誠一眼,只冷冷對手下吩咐道:“把茅團長好生安葬了。這個兔崽子亂棍打死扔出去!”說罷大麾一擺,徑直離去。

打穀場上的人群漸漸散去,只剩下三五個士兵,手執火把,明晃晃的照出一圈罪惡。另兩個士兵拿著軍棍,一下一下的對著那個被捆綁著蜷縮在地的少年身上招呼。

石誠表情漠然的跪著,聽著江坤城一聲聲的哀嚎,嘴唇已經咬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