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愈發覺得,容庭這是變著法子在折騰自己。
他如今這手段,可比從前要高明多了,他明知道她最看重什麼,偏偏要拿捏在手中折磨她。
楚虞深深抽了口氣,也是,容庭與老太太向來不合,怎麼兩年過去了,她竟以為他幫了自己幾次,就算冰釋前嫌了。
當真糊塗。
容庭看對面的丫頭鼓著一張小臉,那憤懣的小模樣叫人看著想笑。
“你可是在想,我這是在因著與容家不和,有意折騰你?”
楚虞聞言,抬頭睨了他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她抿了抿嘴,氣的話也不想同他說。
馬車一顛一顛的,除了那車輪子的軲轆聲,一點兒聲響都沒有。
楚虞垂著頭,卻愈發能感覺到一束熾熱的目光打在自己臉上。
“我沒有。”
他軟著聲兒說,話裡還帶著些許無奈,左右這丫頭都不信他,他說再好聽的話,她也只覺得他要害她。
楚虞眼睫微微一動,還是沉著氣不肯抬頭,大有一種就這麼裝死到清河巷的意思。
“是真喜歡你。”
…
馬車一停下,楚虞立即就彎腰下了車,連頭都不敢抬,若是仔細瞧,姑娘神色慌張,不似她故作出來的那般鎮定。
她腳步都不停一下,比以往走的都要快,鄒幼小跑才能跟上她。
一直到內院,楚虞這才緩緩鬆了口氣,腿一軟,扶著木欄坐在長椅上,緊緊捏住一邊的裙襬。
鄒幼張了張口,似想問不敢問的模樣,但又覺得這問題實屬荒唐,便嚥了下去,換了句話道:“姑娘,那二公子是又欺負姑娘了?”
楚虞從喉嚨裡擠出一聲應答,隨後像是自言自語道:“他就看我不慣,不礙事。”
那頭比楚虞還晚些回來的林悅兒路過長廊,腳步生生一頓,不知是不是跟林茹說了那些話,她看到林楚虞時,竟有些心虛。
不、不過,她說的都是真的,林楚虞自己不檢點,還怕旁人說道?
這麼一想,林悅兒底氣便足了些,目光從楚虞身上移開,目不轉睛的就要越過她。
“林悅兒。”楚虞坐在長椅上,也沒起身,就這麼喊了她一下。
林悅兒猶豫的回過身來,十分警惕的看著她。
就見林楚虞笑著,語氣輕和道:“下次要再讓我知道你在背後嚼舌根,我就讓院兒裡的媽媽掌嘴,罰罰你了。”
林悅兒瞪大眼睛:“你憑什麼?小心我告訴、我告訴族老,你趁家中無人做主,苛待我!”
林楚虞聞言只笑了一聲,隨後起身走到林悅兒面前,似笑非笑道:“你娘與人私通,你有臉找族老?林悅兒,你到現在都沒瞧清楚自個兒的位置,我能讓你在後院錦衣玉食,也能讓你吃糠咽菜穿破布衣,你要不試試?”
林悅兒腿軟了一下,雙手揪著帕子,紅著眼眶道:“我、我錯了,我下回不敢了……”
“姑娘,淮三公子來了。”搖竹走過來,看到這麼個情況,不由放輕了聲兒。
楚虞眉頭一挑,倒是也不意外,方才淮景陽沒來得及與她說上話,想必是為了許如月來的。
林悅兒趁這會兒功夫,猶豫著三步兩步離開,楚虞沒叫住她,她便扭頭小跑回了院子裡。
楚虞不急不慢到前廳去,淮景陽一瞧見她就立即起了身,手腳無措的猶豫了半響:“方才你走得急,我有話想說…”
楚虞朝他笑了下,吩咐鄒幼倒茶,隨後坐在主座上道:“淮哥哥請說。”
淮景陽猶豫片刻,唇角一抿,還是說了:“許如月是我表妹,我與她自幼一塊長大,那丫頭……許是因為這些情分對我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這才連累了你,不過你放心,這事不會有下一次,再有下一次,我也不會輕饒她。”
楚虞愣了一下,沒想到淮景陽竟會同她說這些。
她嘴角彎了彎:“淮哥哥知道她對你存了心思,為何不娶了她,親上加親,豈不更好?”
想必陰氏也樂的高興。
淮景陽憋紅了臉:“我只拿她當妹妹看,若是要娶妻…”
他抬頭飛快地瞥了眼楚虞,耳根都紅了個遍:“自當要娶喜歡的姑娘。”
楚虞輕輕一笑,沒去回他這番話。
淮景陽看她確實沒因許如月的事兒而責怪他,便鬆了口氣,走前又吞吞吐吐道:“我、我娘挺喜歡你的,若是你願意,過些日子我便讓她去京城,與容老太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