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不敢對著你家主子幸災樂禍。”
佩玉心知清泱說的舊賬是昨日裡的事情,不由心下警然,也便安分了下來。
相比於走在前面的清泱,後面穆遠哪裡卻是沉悶許多,簡直像沒有生氣一樣。穆遠性子沉穩,輕易不會與人說笑,而跟著他進宮的又不是活潑的穆封,而是規矩懂禮的溪明,便更加沉悶無言起來。
穆遠坐在封閉的轎子裡,聽著前方傳來的女子的打鬧調笑之聲,漸漸地將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來,只可惜無人看見。
時間悠悠地走過,轎子很快停在了盛寧宮的門口。元君知道二人今日會來請安,便曉喻六宮眾君免了今日的請安,專門等著清泱帶穆遠來請安。
今早他安排在清泱府裡的人來回報,說是二人昨夜根本未行周公之禮,他當下便十分生氣。然而細思片刻又釋然了,他的女兒娶的是穆家的嫡公子,是穆家的權勢,至於穆遠是不是一個好女婿,又有什麼重要的呢?清泱日後自會有三夫四侍,兒女成群。
今日的穆遠依舊身著正紅色的華服,雖然比之昨日簡單了不少,但是依舊華麗非常,並像不是穆遠尋常穿得黑白素色那樣簡樸。
“給父君請安。”清泱與穆遠齊聲道。
元君打量著穆遠,只覺得他新婚第二日,穿得太過簡單,不由心下不悅,然而卻也只是不露痕跡地皺了皺眉。
“起來吧,來人賜座。”
待宮人搬上椅子,穆遠與清泱二人並排坐下了,元君才開口道:“泱兒,怎麼來得這樣晚,一定是你不肯起床對吧?”
清泱見元君當著穆遠揭自己老底,登時反對起來,撒嬌道:“父君,您怎麼說得我懶得像什麼似的。”
元君聽了她這滑稽逗趣的話,忍不住掩著嘴笑了起來,眼角細細的紋路顯得更具風情。
“遠兒,你瞧瞧她這潑皮憊怠的樣子,真是叫人頭疼。”元君笑著和穆遠數落清泱道。
穆遠為難地點頭,元君和清泱一副親密無間、父女情深的樣子,叫他感覺自己就是這大殿裡一個多餘的人。而且他一向不適應這種場面,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元君見他這樣便不喜起來,其實他對於太女喜歡的瑾瑜倒是十分滿意,可美中不足的是瑾瑜出身低微,比不得眼前的穆遠家世煊赫。
穆遠已經嫁給了清泱,元君自己不用再賠著小心地顧忌他,加上他有意挫一挫穆遠的性子。於是便同清泱閒話起來,乾脆晾著穆遠。
然而穆遠卻並沒有多少失落感,反而是感覺輕鬆起來。而溪明是在後宮之中浸淫久了的,自然知道此刻不宜生事,於是也跟著隱忍了。
過了一會兒,清泱察覺出元君刻意的冷淡來,頓時為難起來。一邊兒是穆遠,一邊兒是自己的親爹,叫她如何抉擇。
所幸穆遠看起來倒是不怎麼計較這些事情。他曾是在戰場上馳騁的將軍,謀劃的都是守土拓疆的事情,深宅後院裡瑣碎的爭鬥心計,又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睛。
元君便覺得也沒意趣起來。開口道:“遠兒,老祖宗也盼著見你呢,你先去域陽宮,本宮再同泱兒說說話,一會兒就讓她過去。”
“是,兒臣告退。”穆遠聞言便起身告退。溪明跟著他往域陽宮去了。
“君上不必傷心,翁婿之間這些事情總是難免的。”溪明見穆遠沉默,以為他是心中難受,便開口勸道。
誰知穆遠卻不以為意地反問道:“你哪裡看出我傷心了?”
溪明本欲溫言安慰一番,卻沒想到穆遠半分不肯示弱,當下只是無語。
第17章 問心(修)
元君見穆遠走了,方才又與清泱說話。
“泱兒,如今你們新婚,還是要敬著穆遠些。”元君對著心不在焉的清泱說道。
清泱的心思都在剛剛離去的穆遠身上,聽了元君這話不禁暗自腹誹道:我當然願意尊敬他的,只是方才也不知道是誰故意給他難堪。
然而這話清泱是不會輕易出口的,她恭順地說道:“父君請放心,清泱自有分寸。
“好孩子,叫你娶穆遠實在是委屈了你,可是我如今不好立刻給你找側夫,但是送你幾個小侍卻是可以的。”元君說著拍了拍手,便有幾個娉娉嫋嫋的公子從繪了富貴牡丹的花鳥屏風後轉了出來。
“見過七殿下。”四人躬身行禮齊聲道。
清泱打眼看去,只見四人都低眉順眼,服制都是一般大侍子的樣子,但是仔細看卻又更加講究,料子都是一般宮人所不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