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得了二十兩銀子,家裡可以買上兩畝地,只要一年打了糧食,全家就不必捱餓了。而兒子也掙著月錢,可以攢著幫襯家裡,或者娶上一房媳婦…
第二日一早,木六剛一開了院門,就見劉全和沈旺兩人頭上抱膀站在門外,顯然是等了好半晌了。於是連忙拉著兩人去廚房喝了口熱湯,要知道雖說是初春,但是清晨的寒氣也是很重的。兩人一緩過勁兒來,連忙表達了願意籤死契的意願。
木六當然笑著應下了,大夥兒吃完早飯,木六交代木七木九拿著圖紙去找鋪子訂做牌匾和採購一些日用之物。然後拿了銀子和筆墨,親自隨著劉全和沈旺去了一趟他們住的棚戶區。
兩家住得很近,進了劉全兒家尚未和他父母寒暄幾句,沈旺的父親就趕了過來,木六執筆寫了契紙。因為他也是第一次寫,所以遣詞用句,,是斟酌了再斟酌,確定沒有遺漏,才讓兩人分別按了指印。
兩家父母原本神情有些低落,畢竟兒子從才賣身為奴,名義上生死就再也和他們沒關係了,若不是家窮,誰也不想骨肉分離,可是等木六每家付了兩錠十兩的大銀錁子,這些傷心立刻就被扔到牆外去了。
二十兩啊,單買包穀吃夠全家吃兩年,買田能買兩畝,如果再添上幾兩夠娶一個兒媳回來,這對於一直貧苦度日,在溫飽線上掙扎的一家來說,是怎樣一筆鉅款。
劉全和沈旺看見爹孃接了銀子,弟妹歡喜,也去了心裡最後一絲對於奴籍的惶恐,簡單收拾了兩件舊衣就隨著木六回了院子,從此安心做事不提。
再說木艾這裡,頭上傷口上了兩次藥,傷口癒合就揭了創可貼下來,慢慢最終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粉色痕跡。算計著離醫館開張還有兩三日,就仔細安排好孩子們的功課和家裡的瑣事,裝好行禮準備進城去,這一次孔喜臨時接下了教授孩子們武藝的任務,因為歐陽堅持要親自駕車護衛。木艾也沒有反對,領著春分小安兩個丫鬟,還有上次未曾探家的那五名護衛一起出發了。不得不多說一句的是,除了趕車的歐陽,右邊車轅上還坐了一人,孫昊。
他這半個月藥湯喝下來,身體裡的餘毒早已經清理乾淨了,又每日三餐好菜外加點心、湯水、宵夜吃著,不但再沒有半點兒病色,反倒面色紅潤,神情氣爽許多。昨晚聽說木艾的新醫館要開張,一定要跟著進城去捧場,順便讓王老爺子給他把把脈。這理由木艾當然不能拒絕。
此時天氣已經進了三月初,遠處的山林裡已經慢慢顯出了極淡的綠意,迎面吹來的風也放緩了腳步,輕柔了許多。護衛們因為馬上就能見到家人,都有些興奮,偶爾孫昊指著山水問起什麼,大家都搶著解說,然後問些蓮城的風物景色,一時間大夥兒說的極是熱鬧。木艾靠在軟墊上照舊拿了本書看起來,春分似乎因為上次翻車留下了心理陰影,再也不敢小憩,除了伺候著夫人添茶水、點心,就是時刻留意著車身的晃動。木艾為她的貼心微微感動,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放心,歐陽師傅在趕車。”春分也有些為自己的緊張好笑,於是也就拿出荷包裡的寶貝本子開始細看起來。小安還帶著些小孩子心性,耐不住路途的枯燥,湊在車窗邊,聽著外面護衛們的談話,小臉兒上時而好奇,時而羞澀的一片酡紅。春分連忙嗔怪的拉了她過來,小丫頭輕輕吐了吐舌頭…
一路無話,進了城,秋分早等在隨園門口了,馬車剛剛停穩,就笑著迎了上來,先是恭敬的行了禮,然後才和春分一左一右扶了夫人進院子。
木艾邊走邊看看日頭,此時晌午十分,食為天里正是忙碌之時,前幾次也只是派清風明月其中一人過來,今日怎麼是秋分親自來了,難道是食為天裡出了什麼問題不成?
進了屋子,春分領著小安去安置行禮,秋分則親手倒了熱茶捧到木艾身前,木艾接了,輕抿一口,才問道,“怎麼這次是你過來了,可是食為天裡有什麼事情?”
秋分笑道,“夫人可是忘了,今日是十五,是您以前和楚夫人約好教授楚小姐學做點心的日子啊。”
木艾輕拍了一下額頭,笑道,“我可真是老了,把這事兒是忘得一乾二淨。”
“夫人才不老呢,我們跟著夫人也有兩年了,夫人還如第一次見到時一般美貌,半點兒沒有變樣兒。”春分小安從屋裡出來,正巧接了話頭兒。
木艾聽了這話,心臟驀然收緊,她終於知道長久以來,她忽略了什麼了,翻手從空間裡拿出鏡子,細細打量自己這張上好羊脂白玉般的面孔,一時間愣住了,穿越前活了二十六年,穿越後又是兩年,二十八歲的年紀,卻依舊是二十歲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