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慢點……”老頭關心道,連忙跟在她的身後。身上有那麼的多傷,哪裡有力氣跑的。
“殷慕玦……殷慕玦!!!”沐晚夕靠近看到站在原地不動的黑影,沙啞的聲音透著擔心與焦急;老頭手中的燈剛好落在他慘白無色的輪廓上,沐晚夕瞬間跌進他深邃的眸子。
鷹眸裡沒有了冷漠與桀驁不馴,深邃幽靜,無風無浪,像一口枯井黯淡無光,瀰漫著無盡的淒涼與哀傷;只是在看到沐晚夕的那一瞬間英眉染上一絲的喜悅,嘴角噙著笑意,靜默的凝視她,目光將她環繞住,緊鎖不放……
就好像在風尖浪口搖曳的木板終於抓住了可以救命的稻草,手指緊握住不放開。
薄唇抿起,聲音很淡卻重重的砸在了沐晚夕的心上。
“姐姐,我以為連你也不要我了。”
媽媽離開我了,爸爸不要我了,綰綰走了。。。。你不能在離開我。
沐晚夕面色一陣,眼眶莫名的紅了,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他簡單的一句話,自己的心好像被大手捏住了,肆意的揉捏,那樣的疼,疼的無法呼吸。嗓子被一根刺卡著一樣,想吐吐不出來,想吞卻咽不下去,連一點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姐姐,我以為連你也不要我了。
殷慕玦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自己可以丟下你不管,多想離開你遠遠的……
殷慕玦看到她剛才的擔憂、不安一時間全部消失不見了,沉重的身子往她身上倒。沐晚夕本能的張開雙臂抱住他,可是她哪裡有力量接住沉重的殷慕玦,要不是老頭和他兒子連忙扶住沐晚夕都要跌在地上被他壓著了。
兩個人手忙腳亂的將她們兩個人帶回家,送進了他兒子的房間。只是看到昏迷中的殷慕玦衣服上滿是血跡時,嚇了一大跳,恐懼而懷疑的目光看著沐晚夕,懷疑他們的身份。
“我和弟弟不是壞人,請你們相信我,我弟弟現在傷的很嚴重,必須要救他。我求求你們幫幫我……”沐晚夕懇求他們,眼淚閃爍,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殷慕玦。
父子倆對視一眼,最後父親還是點頭:“好吧。上次有人下鄉來做醫療宣傳,好像有給我們一個醫藥箱,我去找找。”
“我去給你們找乾淨的衣服和熱水。”
“謝謝,謝謝你們!”沐晚夕心存感激。
醫藥箱裡剪刀紗布鑷子等一應俱全,沐晚夕知道需要把他傷口裡的子彈拿出來,止血,包紮,否則他會流血而死。索性,這也不是第一次,雖然沒什麼力氣,可是她必須強撐著自己來做,不然他會死。骸延子疼。
殷慕玦昏迷著,沒有麻藥,沐晚夕只能直接將鑷子消毒伸進他的傷口裡,好不容易夾住堅硬的子彈,雙手握住夾子用力的一把,子彈出來的同時鮮血濺出來,留下來幫忙的男人立刻用止血帶捂住他的傷口。
昏昏沉沉的殷慕玦發出一聲痛苦的申銀,沐晚夕在藥箱裡翻到消炎藥給他吃下去;又用毛巾給他擦掉身上的血跡,已經徹底沒力氣了。腦子一片空白,眼皮一直往下垂,無論自己怎麼撐都睜不開,“麻煩……麻煩你……幫他……換……換……”
話還沒說完,沐晚夕直接趴在床上陷入漫長的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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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快走……不要走……”
“晚晚……晚晚……醒一醒,你做噩夢了!”
沐晚夕感覺有人拍打自己的臉頰,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看見面前的俊顏,不太肯定,“殷,慕玦?”
“是我!”殷慕玦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左手捋著她的頭髮,“我們都沒事了。”
“沒事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沐晚夕太累了,聽到他低啞的聲音,一直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了,閉上眼睛又沉沉的睡去了。
殷慕玦看到她安靜的躺在自己的身邊,想到她最晚沒有丟下自己一個跑掉,心頭像是一條小溪潺潺流水,是那麼的溫暖而溫馨。看著她出神,情不自禁的低頭親吻著她柔軟的紅唇,身子動了下牽扯到傷口,疼痛蔓延四肢百骸,眉頭皺著,嘴角卻止不住的往上敲。
他的額頭貼著她的額頭,肌膚貼著肌膚,最親密而溫馨的姿勢,薄唇揚起,聲音裡濃濃的笑意,“姐姐……”
原本想問問他們要不要吃些什麼東西時,站在門口看到這樣一幅溫馨的畫面,即便是旁觀者心頭都是一暖。
這哪裡是什麼姐弟,明明就是一對熱戀的戀人呀。
默不作聲的退出去,還是不打擾他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