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遙想當初,少女執意天牢探監,他聽說時其實就已經想到紅兒是要以頸上紅珠救他一命,而他點頭應允,不過是想以此稍稍補償紅兒飽受折磨的心。至於這個傢伙本身,他實在是沒放在眼裡的,只要拿下執掌禁軍的位子,他是生是死,救回來或者救不回來,對他來說都根本不重要。
李隱閉眼深吸一口氣,幾乎咬碎滿口鋼牙。老天啊,他真是做夢都沒想到,一場天牢際會,竟會成為日後姻緣的開始,如果他知道……如果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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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沒事了,不用怕……”
愛妻入懷,清晰感受到那份顫抖和恐懼,他收緊臂膀柔聲安慰。壓制滿腔怒火先為她整理衣衫和披散凌亂的髮絲,再等抬眼,殷滄海瞪向蟒龍天子,目光鋒利如刀。
紅夜肩頭聳動,溢滿心房都是想哭的衝動:“滄海,我要回家。”
“當然,我們回家!”
他應著,一聲口哨召喚烏騅馬,抱妻翻身而上。撥轉馬頭重重一哼,眼神中滿含挑釁,意思很明白:想攔路,儘管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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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不足百里,龍女得而復失。眼睜睜看著烏騅踏雪絕塵遠去,帝王的憤恨惱怒無以復加,一聲怒喝拍在車轅,足有十六馬駕的豪華車攆頃刻被震成碎片!
“一群飯桶!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殷滄海是誰?他是誰你們不認識!為什麼竟沒有人告訴朕!”
天子怒氣勃發,鐵衛、禁軍、丁毅部眾呼啦啦跪倒下去,額頭冒冷汗,誰也不敢吭聲。
李隱氣得胸膛起伏,可惡啊!多少事情交鋒對壘怕的就是這個:一條情報收集不全就可能滿盤皆輸!始料未及陷入被動,現在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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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滄海奪妻重歸家門,剛進西涼城即驚動四野,太守蘇普鬱嚇到變色,什麼?!老天爺,帶走玉兒的是誰呀!他他他……怎麼敢……
蘇普鬱急匆匆直奔寧仁街,走到街口剛好碰個正著。眼看二人共乘一騎,蘇普鬱衝上來連話都不會說了:“你你……這是幹什麼?你瘋了!不怕掉腦袋!”
殷滄海面罩寒霜,拔劍怒指狗官:“滾!不想掉腦袋,就趁早靠邊站!這件事沒有你說話的餘地!”
蘇普鬱嚇了一跳,相識好幾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殷滄海如此可怕的模樣,一朝翻臉就像變了一個人。
蘇普鬱也被激出怒氣,他畢竟是一方大吏,被一介草民當街喝罵成何體統?
“殷滄海,本官是在好心救你懂不懂?你闖了大禍尤不自知……”
一句話未說完,眩目紅光驟然橫掃街市,堵在當街的官轎眨眼成碎片,眾多官差連同蘇普鬱都被震得人仰馬翻,殷滄海看也不看,烏騅馬踏過官轎碎片,揚長入巷回家門。
蘇普鬱嚇得心驚肉跳,瘋了!這傢伙瘋了!
街口亂象驚動門中人,顧家二老、顧德福、水生、龍四爺、梁平、芊芊還有水飄萍主僕,凡是聽說他家門出事,誰不是急匆匆趕來?此刻聞聲衝出門,看到這一幕無不目瞪口呆。
“姐——!”
水生第一個衝上來,滿目慌張:“哥,到底咋回事?俺姐惹到誰了?”
看閨女髮絲披散,一張臉都沒了血色,顧大娘摟過來急得直哭:“玉兒,出了什麼事?這是怎麼了呀?”
看看街口官轎碎片,龍四爺這輩子沒這樣吃驚過:“滄海,你怎麼連太守大人也敢打?”
眾人七嘴八舌炸了鍋,殷滄海護妻進門,看起來非常陰鬱消沉,他沒心情解釋更多,擺擺手讓各人都先回去。現在,無論他還是玉兒,都需要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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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兒,你別嚇唬爺爺啊,我的琪兒呀……”
一進院,就聽到屋子裡傳來玉卿侯的哭聲,殷滄海這才知道,蘭若琪急來報信,結果昏死在家門,再等醒來便嘔血不止。
麒麟公子掙扎起身,眼神裡寫滿愧疚,痛聲說起畫像惹禍的緣由。
“若畫像外流,想必是送去裝裱時被人盜仿,墨嵐畫館滅門血案,十有八九是因此而起……殷兄,對不起,是我……都是我的錯……早知如此……我為何要畫那幅該死的畫?到頭來不僅害了玉兒,連畫館一家也因此葬送,我……”
蘭若琪痛心疾首,說著又是幾欲昏厥。殷滄海暗自嘆息,他心知肚明,即使沒有畫像事端,這一天也遲早會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蘭若公子不必自責,這本來也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