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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氣道:“母后,無甚大事,是朕一時衝動。母后先行回丞千宮,明日朕再向母后請安。”

扶汝疑惑地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兩名女子,正要開口,璋華又道:“皇上,你看你今日一時氣惱,罰得兩個姑娘跪了大半日,讓她們如何回府?要不今日就留她們在宮裡住上一日,如何?”

“是。”祁天弈低著腦袋,不帶感□彩地回答。

璋華挑眼掃過晏傾君的臉,笑道:“紹風郡主的宜灃殿最為空曠,風景獨好,兩個姑娘久想與紹風一見,今夜就讓她們留在宜灃殿可好?”

“是。”祁天弈的聲音愈低,看都不看眼前的人一眼。

“那此事就此罷了!送婉兒和梅兒去宜灃殿。”璋華轉首對著身邊的宮人吩咐,隨即看向一邊的祁天弈道,“皇上若還有事,我們母子倆關起門來說。”見祁天弈吶吶地點頭,璋華平視前方,聲音威嚴,“其他人,退下吧。”說罷,轉身進了大殿。

祁天弈本是緊隨著她的腳步,想到什麼,停了下來,回首道:“母后先行回丞千宮吧。”說罷,給宮人使了個神色,示意關門。

扶汝的面色已經難看至極,“哼”了一聲,甩袖快步離開,晏傾君急急地跟上。

***

扶汝氣得不輕,一路上喝散了所有宮人,只留下了晏傾君。到了丞千宮,往日還算熱鬧的宮殿竟是黑乎乎的一片,一個人都沒見著。晏傾君心中騰起一陣不安,卻也無暇顧及,跟著扶汝進了殿。扶汝一入門便不顧形象地端起茶杯便灌了一大口,隨即用力砸在地上,雙眼瞬時紅了一圈。

“疏兒,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哀家在皇宮裡過的日子。”扶汝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那模樣,雖說美人遲暮,卻別有一番風韻。

晏傾君垂下眼瞼,吶吶地安慰道:“太后寬心,今日可能是皇上心情不佳,所以……”

“所以不顧我這個親生母后的臉面?所以不管什麼話都只肯跟璋華說?我何嘗不是一心為他好?”扶汝拿出錦帕擦了擦眼淚。

晏傾君記得,上次她掩去眼中的那抹幸災樂禍,也是用的這條帕子。祁天弈會為了楚月與璋華大鬧,在她預料之中吧?更是她所樂見之事,所以那時她才有了那樣的表情。那她現在還在自己面前演戲,看來是另有他意了。

“太后莫要憂心,您和皇上才是骨肉血親,皇上是現在還小,不懂事而已。”晏傾君繼續扮演著乖巧柔順的郡主角色。

扶汝一手拉她坐在她身邊,長嘆口氣道:“哎……血親又如何?他從小到大就不曾親近我半分,凡事只聽璋華,處處與我作對。疏兒,反倒是你,乖巧懂事,又會體貼人……當年,是哀家對不起你爹,如今看到你就想好好補償,是真真把你當做親生女兒來看。”

“謝太后抬愛。”

晏傾君欲要起身行禮,被扶汝拉住,嘆氣道:“疏兒,我在這宮裡,待了二十年啊。”

“哀家”變成了“我”,晏傾君凝神靜聽。

“我在姐姐之後一年進宮,為了爭寵姐妹反目。隨後姐姐被先皇賜死,我才發現爭寵奪愛,空中雲霧裡花,皆是虛幻,哪比得上我與她十幾年的姐妹情?”扶汝雙眼看著窗外微薄的夜色,眸中流光反轉,清冽耀眼,“自那以後我連弈兒也不爭,由著他讓璋華養大。可是,人在宮中,有多少由得了自己?就算不為我自己,為了整個越家,這太后之位,我也得坐穩當!疏兒,你能明白麼?”

晏傾君輕輕頷首。

扶汝緩緩地拍著晏傾君的手,語重心長道:“疏兒是聰明的孩子。此前你也該看的到,璋華對你處處不忍。若我在宮中失勢……哎……”

晏傾君懵懂地看著扶汝,好似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疏兒,你未曾在宮中生活,又沒了往日的記憶,這爭權奪勢的利弊你是無法通曉。你只要記得,身在宮中,許多事情便由不得自己,即便是違了良心的事,也是要做的。你仔細看看周圍,對你好的有幾個人?我是把你當做親生女兒來看,一心為你好。可我一旦失勢……你在這宮中,怕也是步步維艱。”

“疏兒明白。”晏傾君感激地微笑。

“好了,夜深,你回去吧。”扶汝又拍了拍晏傾君的手背。

晏傾君行禮退下,出門,果然夜色已濃。丞千宮外居然仍是空無一人,晏傾君斂住心緒,快步離開。

扶汝與她說的這番話,她若信了,死在這祁國皇宮裡那也是活該!

只是,她今日特意的一番拉攏和提醒,用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