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申終於離開了餐桌,卻不是到客廳或者樓上,而是向大門走去,我淡淡地看著,也沒阻止,只是在齊申興沖沖地從客廳旁經過的時候,叫住了他。
我說:“你過敏剛好,自己要注意,不能吃上火的東西,剛剛早餐的那些南瓜餅就不要再吃了。”
他愣住了,然後點點頭,又跑開了。
我說這些,齊申那麼小,還不至於聽得懂,但齊申的媽媽,齊冀的前妻,卻聽到了我的話。她臉色一僵,又毫無痕跡地遮掩過去。
我覺得我大概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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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今天上午齊冀的前妻突然出現讓我驚訝,下午我拿著收拾好的行李,來到機場,就讓我簡直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是齊冀身邊的秘書,親自來了別墅,恭敬而強勢地指揮傭人幫我收拾好行李,然後通知我要去機場。
他要帶我去齊冀那裡。
我覺得這下我是更坐實了“情人”的位置了。
——
下午四點,我坐在候機室裡,拿著個包。其實整理還不如不整理,我在別墅裡穿得基本是齊冀的衣服,我不能出門,所以也沒有給我準備衣服,整天就是體恤和襯衫,還好只是打了一些,不至於太過難看。
但我心裡想的卻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齊冀的這位秘書姓董,叫董瑞,就是上次的那一位,在齊冀身邊地位應該不低。這次被派來幹這種差事,也不見他表情有所怨懟,而是乘著候機兢兢業業地拿著一個小小的黑皮筆記本,勾勾畫畫。
我簡直歎為觀止。
下了飛機,我被車子載了二十多分鐘,終於在某個地方停了下來。
我抬頭,這是很簡單的門面,門上那串英文有些眼熟,大概是某個男士服裝的奢侈品牌,我怎麼對這些早就不怎麼關注,所以差點沒認出來。
董瑞帶著我走了進去。
我很難見到這種情況下的齊冀。
屋裡打著柔亮的光,一切的東西都被照得纖毫必現。而他彷彿是最經得起細琢的玉即使四處走著人,即使坐在沙發的一角,也覺得整個人無法忽視。他精神還好,穿著西裝,劉海被稍稍捋開,露出白皙的額頭,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偷地打量他,為他的容貌,氣質。
我只知道我第一眼就望到了他。
——
“換一套。”
男裝奢侈品店裡,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坐在米黃色的大沙發上,動作漫不經心,神態自然。他瞟了一眼鏡子前面的人,開口說道。然而如果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眼中蘊含的一抹笑意。
他手上翻著的是店裡的服裝配圖。
另一個男人站在大大的落地鏡前,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開口時,他正整理著領帶,聽到那句話,手抖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瞬間有些扭曲,像是極力忍著把領帶解下來丟到別人臉上的衝動。
這是我。
我被齊冀直接帶到了男裝店,買衣服。
這是我換上的第五套。
我終於把領帶脫下來,走到他面前,和他說了見面後的第一句話,“你夠了沒有。”
“不夠。”他回了我一句,抬頭看了我一眼,不易察覺的笑意加深,卻開口:“再換一套。”
我不願意陪他無理取鬧,雙手□□褲子口袋裡,“不。除非你告訴我到底要我做什麼。”
他沉默了一下,“我要帶你去見些人。”
——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回答得這麼爽快,張了張嘴又合了起來,最後說到:“我去換衣服。”
離開的時候,我之前所有試過的衣服,都被包了起來。
至於他帶我去的地方,我下了車,才知道是什麼。
他帶我到了一個酒會。
我不明所以,但是總算知道了他專門帶我選西服的原因。其實這種衣服我五年前就很少穿了,更別說現在還要應付一群我不認識的人,我感到莫名其妙,卻又想起老闆老闆說過的話,腳步頓了頓,還是跟在他身後進去。
酒會不大不小,看樣子都是些他生意上的朋友。
我剛進門,就看到了幾個明星,又放眼過去,酒杯交錯,衣裙紛飛,有些讓人眼花繚亂。我漸漸感到了一絲突兀,卻忍住性子跟在齊冀身後,聽他與那些人應酬
終於,我趁他稍稍停頓的瞬間,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頭偏向我,剛打算開口,就被人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