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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去把梅侍妾屋裡的茶爐子拿來,把燕窩粥熱熱我吃。”

梅兒蘭兒失望的“啊”了一聲,到底還是小,沒繃住臉皮。

“啊什麼啊,還不趕緊去。”梅憐寶豎眉怒喝。

“是。”倆人很快收緊麵皮,規規矩矩的照主子的意思去辦。

片刻,梅憐寶吃上了燕窩粥,她實在是餓了,便是把整盅的粥都喝了,把小肚子喝的脹脹的。

把碗一推,梅憐寶床褥子上坐著去了,冷冷盯著倆丫頭收拾,直把她們盯的額頭冒虛汗。

依著她的意思,該罰這倆小貨牆根下跪著去,但是不行。

往後如何行事,還得等試探到太子的底線才行。

把身子喝的飽飽的,熱熱的,這會兒子梅憐寶開始犯困,腦袋開始發僵,眼皮子一忽閃一忽閃的往一起黏糊。

不行了,困死了,睡醒再說。

往被子裡一鑽,十個數不到就睡死了過去。

她自來這般心大,沒了對死的畏懼後,更是大到沒邊沒沿兒去了。

正是,天塌了,不過一個死。

很快帷帳裡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兒,梅兒蘭兒豎耳聽了聽,知梅憐寶睡死了去,便是大起膽子,一同撅嘴往那邊“哼”了一小聲。

倆丫頭坐在圓鼓凳子上,一邊吃梅憐寶剩下的點心一邊頭對頭的嘀咕,蘭兒道:“她這樣沒成算的人,被算計死了去還不知道那人是誰呢,咱倆攤上這樣的小主兒可真是倒了血黴了。”

“正是呢。”梅兒撓撓臉,便是不平道:“和咱們同屋的竹兒你可還記得?她被分到太子妃那裡去了,雖說是做粗活,但人家有盼頭,哪像咱倆倒黴催的,攤上這麼個蠢貨。”

梅兒偷眼往帷帳那裡一瞧,“蠢貨”二字咬的極輕。

蘭兒愁眉苦臉的道:“姐姐我就怕跟著她受連累,她也太能作了,我和端本宮的小井子是同鄉,咱們去提點心的路上他不是來找我說話嗎,他悄悄跟我說,咱們這位主兒把魏嬤嬤得罪狠了,讓我快想法兒調走,要不然就要大禍臨頭了,可咱們又有什麼人脈呢。”

梅兒白了小臉,禁不住尖聲道:“真……”

蘭兒一把捂住梅兒的嘴,“仔細把她吵醒了。”

二人屏息觀察帷帳裡的動靜,見梅憐寶不僅睡的死豬一般,還打出了輕微的呼嚕聲,放心之餘,都生輕視之心。

“別管她,她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聽見了又能拿我們怎麼樣。”梅兒滿不在乎的道,“你接著說。”

“我想著,若調走就趕緊,是不是去求求文夫人……”

倆小姐妹嘀嘀咕咕一陣,想是商量妥了,把盤子往食盒裡一歸攏,抬著,二人悄悄的走了出去。

門被輕輕關上,側躺著睡的梅憐寶睜開了眼,一沾了枕頭她的確是睡著了,卻被梅兒那戛然而止的叫聲弄醒了。

“文夫人……竟然是她!”

梅憐寶恨的直接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真是有眼無珠,怪不得連兩個小丫頭片子都罵你蠢貨。”一時,梅憐寶極是厭棄自己。

她悔了,悔不該在家裡的時候偷懶,仗著是嫡女,生的又最好,又得父親的喜歡就不和姐妹們周旋,若早知會入太子府,她就該好好跟著姐妹們學學。

她親爹梅嚴德生的風流瀟灑,錢多地多,娶了好些美人,生了好些小美人,打小聘了好幾位紅極一時的老花魁來教養她們,一邊把她們的身子養的嬌嬌軟軟,一邊教導她們怎麼伺候男人,怎麼跟男人耍手段,怎麼跟女人耍手段,月月還有考試,誰得了第一她爹就獎賞一件東西,那麼這個月不僅這個得第一的姐妹得意,連同她的姨娘也跟著風光,而誰若是考差了,便會受罰,同樣的姨娘也跟著受罰。

打小她們姐妹之間就是爭鬥著長大的。

後來沒事她想想那個養育她長大的親爹,忽然發現,他爹養她們這些女兒就像在養蠱。

“梅姑娘。”

思緒突然被打斷,聽著動靜梅憐寶一下子坐了起來,身子繃得緊緊的。

不經允許,門被推開,門外站了三個大太監,領頭的則是德總管的小徒弟,名喚福順的,而在福順身後其中一個太監手心裡託著一口碗蓮。

“太子口諭,令梅姑娘頂著這盆碗蓮在廊簷下跪三個時辰。”福順板著臉複述完後,笑眯眯的看著梅憐寶,“梅姑娘,您看是不是馬上執行?”

梅憐寶掃了一下這三個太監鞋幫子上的雪沫,“外頭下著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