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載沛點了點頭,道:“我初到這個家裡的時候,心裡怕的很,我生母是庶福晉,她死的早,因為她當年得寵,所以嫡福晉一直不待見我,你是知道的,來這個府之前,人人都說我是好運道,可是我奶孃卻看的清楚,阿瑪的日子不長了,又沒有子嗣,況且他一向是個閒散王爺,又沒有實權,身子不好,還是個人人都瞧不起的,便跟我說,來了這邊兒,只當自己就是王爺的親兒子,拿額娘當親孃,千萬要記著,不要老想著生母。”
“我當時害怕,到哪兒都是最不受重視的,等過繼了之後,果然沒久,阿瑪就去了,可最讓想不到的,就是有人會有了阿瑪的骨血。”載沛看著我,忽然笑了起來,道:“你可知道,你還出生的時候,可是讓我擔驚受怕了多久?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還要每日裡裝著很高興的樣子去看嫡福晉,期盼著你的出世,我那會兒的身份,真是要多尷尬,便有多尷尬,多少人等著看我的笑話呢。”
我看向載沛,也笑了起來,他自然是不知道我自一出生,就已經曉事兒了,於點了點頭,道:“哥哥說的,我能理解,換作是我,也會如此。”
他又笑了,繼續道:“當時我正在宮裡給太后賀壽,得了訊息的時候,真的是心花怒放。”
我失笑道:“哥哥,我雖然理解,可你也不能這麼直白吧?”
載沛看著我,道:“直白好,我們兄妹之間,就是有太多的事情沒說明白。”
我看著他,笑道:“哥哥,我們還能有什麼沒說明白的?”
“你有事瞞著我,不過我能猜到,羅勝定然是知道的,否則就算是現在,他要仰著我的鼻息過日子,可在心裡,仍是對你忠心耿耿。”
“哥哥,這話我就不明白了,羅勝在心裡,自然是對我的感情要深厚一些的,他可是看著我長大的。”
“他跟你的感情,的確不是我能比的,但是你我都清楚,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我不著急,也不是生氣,我們雖然是兄妹,可是有時候,也是對手。”
我沒再說話,載沛說的是,我們之間的關係,在外人看來,的確是親密無間的,可是從載沛自德國回來後,便不一樣了,載沛接手我手中的一切時,是毫不客氣的,幾乎可以說是把我苦苦經營多年的東西,全盤拿了過去。
當初雖然他也是不得已,可是心裡想來極是爽的吧,一回來就吃了那麼大的一盤肉,還吃的極爽,我當時的心裡,也是不甘心的,所以自然也有所保留,他當年也許不知道,現在已經老道如廝了,再細細回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我們兄妹二人現在的氣氛極是詭異,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當中,一直到了家門口,我們也未再開口說過話,等進了府之後,他忽然道:“今兒太累了,好好歇一歇,有什麼事兒,明兒等我從宮裡回來再說吧。”
兄妹二人就這樣,各懷心事的分了手,我心裡有些忐忑,不要以前的大風大浪都沒事兒,現在卻要鬧兄妹紛爭,那要是弄出什麼大動靜兒了,只怕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等我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女兒早已經睡下了,靖平還在廳裡,一邊看著書,一邊等我,見我進來,笑了笑,問道:“可餓著了?剛有人回了,說你到門口了,我就叫人去熱飯菜了。”
“你等著我呢?也沒吃飯?”
“吃了點,不過沒吃飽,想著你回來一定沒吃什麼東西,不如留著點兒肚子,陪著你吃,你也能多吃點兒。”
我笑著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道:“這可是這世上最甜蜜的情話了。”
他笑著揉了揉我的頭髮,道:“恩,是嗎?那為了能對的起這世上最甜蜜的情話,你一會兒可得要多吃一點兒。”
我的心裡極是慰貼,我回來之後,靖平一句也沒有問今天的事情,也不提宮裡,只是跟我說著今天女兒在家裡都幹了些什麼,又不時的夾些我愛吃的菜到碗裡,吃了飯,又陪著我到園子裡走了一會兒,消消食,便拉著我回房休息了。
載沛就沒我那麼好運了,一回來,就被額娘給找去了,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一直到很晚,才回了自己房裡,淑婉正一臉擔心的在房裡等著,一見他進來,就道:“還想著你回來的不算晚,正要叫人準備些吃食,又聽得你被額娘喚去了,怎麼耽擱了這麼久?”
“也沒什麼,我在額娘那兒吃過了,皇上沒事兒,不過,過幾天我要代皇上祭天。”
載沛脫了外套,坐到淑婉的旁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京裡這些日子,怕是又要不太平了,那些內眷,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