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用,只好日日帶著氈帽……所以他最忌諱別人說“禿子”二字,每每聽到,必要發狂。
葛多羅的馬術在大域也是首屈一指,但是少年時為了練習馬術,曾經右臂摔至骨裂,雖然後來長好了,但是總有些不及,也是因此緣故,他才改習雙戟,將左臂練得比右臂更厲害。
這些事情,本該非親密的人不得知,蘇爺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當然……是有人告訴他的了。
域軍主將已死,雖然失了士氣,但是卻沒有如想象中的撤退,乃是因為這虎破口乃是西面的門戶之地,軍事要害,失去這裡相當於西面的門戶被開啟了,因而主將葛多羅雖然死了,但還有副將,還有偏將,還有裨將,就算所有的將領都死絕了,還有千夫長,百夫長,乃至最普通計程車兵。
大域軍人便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就算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要守住這塊地方。
很多時候,事情根本沒有正義和邪惡可言,只在於你究竟站在哪一方,而對於那些大域軍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守衛自己的家園,保護自己的親人。
這是一場悲壯的戰役,域軍不管是在人數、軍配、醫藥、和供給上,都不及政軍,他們拼的只有自己的決心和信念。
當域軍的一名副將領著一隊先鋒軍,中了誘敵之計的時候,上官衷還在心裡嘲笑他的愚蠢,心嘆葛多羅稍微還懂一點兵法,作戰還有一點門道,他一死這域軍居然就無人了。
可是當他看到那些域軍,寧死不降時候的那份英勇,便笑不出來了,給他留下最深印象的,是一個大域兵,滿身是血,一雙腿自膝蓋齊斷,卻拼著最後一口氣,拖著一把斬馬刀,在地上爬行過去砍政軍的馬腿。
上官衷突然心情沉重了……
為了防止域軍的援軍趕到,政軍不留一點點喘息的時間給敵人,在他們的主將死後的第三天的破曉,結束了這場到最後讓大家肅穆的戰鬥……
在戰鬥結束之後,李相帶著小唐從軍帳裡走了出來,就看到上官衷坐在一段木頭上,目無表情的擦拭著血跡斑斑的槍頭,他的頭盔擱在腳邊,而其他士兵都在忙於清理戰場。
李相走到他跟前,坐到那段木頭的另一邊上,仰望著天空。
今天的天空很乾淨,藍藍的沒有一絲雲。
“上官校尉,那些域軍,你看到他們想到了什麼?”
上官衷擦著槍頭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埋頭繼續擦拭,並不理會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看到戰場上的這份慘烈,我們無法不欽佩他們,但也請你想一想,這場戰役是不是比你預想的,打的艱難了許多?”
上官衷聞言,手上的擦拭動作微微慢了一點,卻還是不言不語。
“一直以來,我們裡面的許多人,都覺得大域不過是一群蠻夷,野蠻,無知,落後,不足為懼,可是經此一役之後,你看到了他們真正的實力了吧?
你是知道實情的,我們雖然對外稱這次出動了二十萬大軍,但那不過是迷惑敵人的虛詞,實際上的人數卻已經達到了四十萬,兵分三路,下路軍的人數至少有十二萬,這才是我們能戰勝他們的原因,因為我們人多!”
李相依舊仰望著天空,而上官衷已經徹底停止了擦拭他的寶貝槍頭。
“……葛多羅的軍隊有多少人?不過才七萬而已,這場戰役下來,他們用七萬人拖了我們多少時日?讓我們死傷了多少?!
你想過沒有,假若他們的人數和我們一樣多,那麼你覺得我們的勝算能有多大?”
李相把目光從蔚藍色的天空上收了回來,看了上官衷一眼,繼續道:
“……大域在巴拉爾汗王那一代就已經開始逐漸走向壯大,而鐵爾罕登位之後,便壯大得更加迅速……你已經看到了這個民族的兇悍,你覺得他們若是強盛到足夠的程度,會不會一直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待在這草原上,而不覬覦我們南原肥沃富饒的土地?
他們的汗王鐵爾罕本就是野心勃勃之徒,從他為搶奪汗位而殺了自己的侄兒一事上便能看出其心性……若他只是有野心,也就罷了,關鍵是,他還有能力——大域大大小小三十多個部族,一直內訌不斷,便是在他父親手上也未曾真正的統一,而他父親沒做到的事情,他卻做到了。
他現在正值盛年,他還可以做更多的事情,難道真的要到無法收拾的那一天,我們才能看到迫在眉睫的威脅嗎?”
“非我族類,其心必誅!現在我們還有實力站在他們的土地上,把他們的土地變成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