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了他的發展大計,畢竟西邊的商路才剛剛開啟,並沒有攢下多少家底。
然而他是一個不拘於任何手段的人,雖然此時受到遏制,可日後難保不能另尋出路,解脫困局。
說到底,鐵爾罕對王珍真真是動了真心,不然不至於如此自找麻煩,他能夠做到如此地步,還真是不容易。
只是對方,未必領情。
另外,說向大政朝稱臣此舉,多半是虛晃一槍,他鐵爾罕肯,大政朝還不一定能肯呢,一直以來,大域所面對的不止是大政而已,還有臻南,大域的土壤一大半連線大政,另外有一小半連線著臻南,而這兩國又較強盛,對大域的盤剝早已經心照不宣的劃分了,如今他鐵爾罕願意向大政朝稱臣,大政朝若是受了,必然和臻南還要有些糾結,畢竟納了人家為臣子,總不好意思再眼睜睜的看著人家朝自己的臣子索要好處吧。
鐵爾罕可不認為周熙逸會做這種看似撈了好處,實際上添麻煩的事情,事實上,後來傳來大政的詔書上的確拒絕了此事。
不過周熙逸未必真如鐵爾罕想的這般沒有煞性,只是如今,他是打定了主意攘外必安內,暫時不想搞得這麼劍拔弩張,而且心知鐵爾罕此人奸詐心思不軌,未必真心臣服,若與臻南有所齷齪,只怕不相助不說,還會渾水摸魚一番,的確不值。
周熙逸只想撈好處,不想賠了本,便用一個名義上的公主,去換拖住大域幾年,待他穩定朝政,再作擴疆拓土之念。
鐵爾罕和周熙逸談好條件之後,便帶著王珍回“孃家”,畢竟面上的事情還是要顧慮一下的,不能白白貪了人家一個公主。
此番出行做了嚴密的部署,他至今還沒查出那個姓蘇的是什麼人,但是之前不斷派人潛入,暗殺,也知道不是個善茬,這一次,他居然破例不騎馬,而是乘坐馬車,馬車都是做成一個樣式,中間嵌進鐵皮,便是箭矢也難以射穿,隨人走在前頭,他和王珍的馬車混雜其中,讓人看不出究竟那一駕是主車。
另外隨行之人都是精兵,出城之後還出動了一股軍隊護送,以至於侯在邊境接待的大政官員接到訊息,嚇了一大跳,深怕他有異舉,雖然是虛驚一場,但還是勸著將軍隊留在邊境,只讓車隊在他們的護送下前往靖城。
這一日,馬車之內,王珍與鐵爾罕各處一角。
為了王珍臉上的傷,鐵爾罕蒐羅了不少珍貴藥材,駐顏養膚的極品百年雪蓮用得豪不吝嗇,還從烏胡那邊弄到了幾株珍稀之極的青麟草,對去腐生肌有奇效。
內服外敷皆不落下,乃是下了死命令,要是不肯服用,便用筷子絞開她的嘴巴灌進去。如若耽誤一頓,滿殿的侍人同死。
到如今,短短時日,王珍臉上的疤已經脫落,傷處果然收口了不少,然而還是不免留下印跡。
兩條細痕交錯於右臉上,一條稍長,從上耳邊緣直到嘴角兩公分處,一條稍短,從顴骨邊拉下未及下頜骨,傷疤初落,痕跡呈粉紅,若是時日長了,粉紅色將會退去,變成淡白色,但又與自然的膚色不同,且凹凸也不一致。
說到底,一張美顏,還是被兩筆敗筆,給壞去了風貌。
王珍側身而坐,鐵爾罕便直直的看到她交錯著傷痕的臉,也不知她是有意無意,也不知他心裡是如何作想。
突然馬車一顛簸,馬車窗上的橫杆與王珍頭上斜斜簪上去的髮簪一掛,帶出一縷頭髮來。
鐵爾罕見狀移到她那邊去,王珍便皺著眉往壁角縮,待到他欺身,她的眉頭越走越深,滿眼的不耐與防備。
“你連自己的臉都能狠心下手……我不會逼你,你不用擔心。”鐵爾罕的聲音有些自嘲。
他將王珍扳過身去,輕輕的取下她的頭釵髮簪等物,以指為梳,居然為她盤起頭髮來。
王珍見他沒有惡意,也不敢妄動怕惹怒了他,反倒於自己更加不利,只好僵直了身體,杵在那裡靜觀其變。
“這一次為了留下你,我付出的代價不小,若是以前,我便是萬般不肯的,可是如今,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做麼?”
鐵爾罕的話,並沒有引起那人的興趣,他也不惱,自說自話起來。
“記得我第一次見你,你才十五歲,十五歲的小女孩,放在草原上還稚氣未脫,可是你已經出落的那麼美麗……你在殿前起舞,讓我第一次產生恍惚的感覺,好似我就是各種傳說異志裡,得遇仙子的男子……當時我就想,若是能將她搶回去該多好……”
鐵爾罕緩緩而語,不知為何,這惆悵的語調居然有種感染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