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蠢得可以了。
“是啊,我千方百計只是要兵權,可是奈何先皇不肯……”
“先皇……”周旭錯愕,舌頭有些發彈:“你……你說……你說先皇?是不是你……你該不會已經……”
“我?”李錯望著他,搖頭道:“先皇因為逼死親父囚禁兄長,內心極是愧疚難寧,如今已經自絕謝罪,與我何干?”
周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他從李錯這裡得到一個資訊,便是先皇駕崩,但是其餘的話,他一個字兒都不信。
聖上自絕謝罪?絕不可能!那麼只有可能是……一股寒意從脊樑骨冒出瞬間襲遍了他的全身。
“你到底想幹什麼?!”周旭拉住他的衣襟,瞪大雙眼,低吼道。
“我說了,我只是想要兵權。”李錯道。
“兵權?!”周旭不由道:“只為了兵權你敢這麼做?!”突然,他想到了什麼,怔住了。
李錯將衣襟從他手裡抽出來,彈彈上面的皺痕,認真道:“確是。”
其他的東西,就算沒有,他也可以另外想辦法,唯有這兵權……周熙逸一門心思要處置世家,可是沒有三、四年是無法根除的,而他可沒有這麼好的心情陪他耗著。尤其是這人心思又重,喜好翻臉無情,就算他等得,也未知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於是,為了逮住一隻雜毛兔,李錯只好再剷平人家一座山頭了。
“你……”周旭嘴皮子發抖,他剛剛想起,李錯要兵權的原因,是為了……
“你瘋了,你瘋了。”周旭喃喃道,看李錯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怪物,瘋子。
“周旭,我們和你不一樣,你很幸運,一出生就是世子,端王又是與世無爭的閒散性子,所以你才能長成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你只要安安分分的,一輩子都可以無憂無愁,榮華富貴,生活安寧。”李錯面無表情的望著周旭,眼裡意外有些慈悲而憐憫的意味滲了出來。
這樣的生活很好,可是這樣環境下長大的人,不會了解到浮華之下現實的惡毒、狡猾、殘酷,罪惡,才是被掩飾起來而又真實存在的東西。
“而我們,卻一直是被獵人盯住的獵物,如果不能先咬住對方的脖子,就會成為妝點衣裳的一塊毛皮……你懂嗎?”
雪下的越下越大,蘇爺和周旭的頭髮冠帽之上,以及肩頭,俱已經積了一層看起來涼涼的白色。
這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可是他們之間,卻隔了一個世界。
……
便是這時,隱在風雪中,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伴隨著車輪轉動的摩擦聲。
李錯抬眼望去,周旭也轉身,起先只能在雪花飛舞中看到一些輪廓,漸漸靠近了,才看到是一列馬車車隊。
李錯嘴唇微挑,笑意似有似無。
等周旭看清楚了,才發現護車的人當中有些讓他感到熟悉,好似好久之前打過幾個照面……那些人,曾經常年在前‘太子府’出入。
他還在訝異,李錯卻已經扯開衣襬,毫不猶豫的跪在了雪地上,朗聲而道:“臣等恭迎吾皇入宮,吾皇萬歲萬萬歲。”
“恭迎吾皇入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錯身後的數百鐵甲兵齊聲而道,將武器插入雪地中,對著馬車拜道。
等周旭回神,卻發現周圍低矮一片,只有自己站著,他已經隱約猜到馬車裡是何人,卻還不敢確定,只是愣愣的望著。
很快,謎底解開——那馬車停了下來,馬車簾子被拉開,裡面鑽出一個人。
那人頭戴金冠,身披龍袍,身型高瘦且佝僂,眼眶深陷,雙目充滿血絲,臉上面板白的異常,且鬆弛耷拉,看上去不像三十歲的人,倒像是四、五十歲的一般老態,此時他抬首望著巍峨的宮門,表情有些怪異的激盪。
“回來了……我終於回來了,哈哈哈哈,我終於回來了。”那人猖狂而笑:“想要我死?!沒那麼容易!我才是真命天子,哈哈哈哈!”
果然是前廢太子周煦陽,但是在周旭的記憶裡,前太子周煦陽雖然驕橫,但是身型微微發福,較為富態,怎麼如今變得這般削瘦?而且看上去,如此怪異?
他自然不會知道,周熙逸雖然名曰是讓周煦陽去守陵宮,可是實際上卻是將他關押在陵宮附近的某處密室,終年不見陽光,旁人也難以找到。
而且他的日常供給相當的差,其中還要受到士兵的盤剝,至於羞辱毒打也是家常便飯,就連低階的小兵,也能在他頭上尿一通。
真可以說,他活得比狗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