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還會有很多人要被趕走,那可是真的?”
他聳了聳肩,顯得無可奈何的樣子。
“象我們這些住在英格蘭的人,對這件事又能如何呢!而且,我還從各方面聽說到,將有更多這一類的計劃,要在其他各處展開行動呢!”
“唉!真是劫數!”蕾安娜嘆了口氣說,“為什麼沒有人向女王請願呢?”
這個人笑了笑說:“女王又能怎樣?對那些蘇格蘭的大地主,正如我們的男主人——公爵一般,也是無可奈何的啊!”
停了一會兒,他好象覺得這個問題要是續繼談下去,會令人有尷尬的感覺,於是轉身過去和坐在他另一邊的女士聊了起來。
“我實在是起不了什麼作用,實在是……”蕾安娜又開始自責地懊惱起來。
她心神不定地自忖著,假如她堅持表示出她的意見,公爵會不會真的惱羞成怒,將她攆走呢?
他對她又這麼好,她除了應該向他感恩外,又能說什麼呢?
可是,她現在卻覺得,她身上所穿的衣服,頸上所帶的項鍊,可如猶大為了背叛主耶穌所得到的三十枚銀錢一樣,隱伏著一個奸詐險惡的陰謀。
晚宴結束後,吹笛者傳統式地繞著餐桌吹奏,女士們都已離席,到另一間陳設華美的沙龍。
蕾安娜聽說這間沙龍的傢俱陳設,都是已故的公爵夫人親自設計佈置的,看上去比別間更雅緻。傢俱都是法國款式,窗簾與地毯,不論顏色、質料,都非常精美考究。
許多張深得亮麗的桌几上,擺設了一些名貴的珍玩,蕾安娜確定,這些一定是公爵夫人從前親自蒐集的。
當她正仔細觀賞著這些物品時,有位女客——後來她才知道是鮑登夫人,走到她的身邊。
“你在這間屋裡,看起來衣著好象特別與眾不同,葛小姐!”她說話時神情非常愉快。
“謝謝你對我的讚美,夫人!”
“在這座堡裡,我們不曾看見象你這樣年輕又漂亮的小姐,”鮑登夫人繼續道,“公爵告訴我,你要將這裡當成自己的家。”
“是的,夫人!我父母親都已去世,我母親和公爵夫人以前是最要好的朋友。”
鮑登夫人嘆了口氣;
“我們大家都很懷念公爵夫人,她實在是討人喜歡。說起來,她在世的時候,這個地方才象人住的地方。”
蕾安娜驚疑地看著她,她微微笑了笑說道:“我總覺得,當我們到這裡時,就好象走進了食人魔王的宮殿似的……難道你還不覺得嗎?”
蕾安娜不禁大聲地笑了起來。這倒確實是她感覺到的。
她們單獨站在房間的一個角落,鮑登夫人從她的肩頭向周圍掃了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自從他的妻子死後,公爵就很難得有機會與鄰近的人們來往,也許你對他有一種女性的影響力。”
“我不認為我對他會有什麼影響力。”蕾安娜答道。
“我想,你還是太年輕了點,”鮑登夫人的講話聲,低得好象在對自己說似的。“自從他失去心愛的女兒後,大概就不曾再有過笑容了。”
“她那麼年輕,怎麼會死呢?”蕾安娜問道。
“她的健康情況一直不怎麼好,”鮑登夫人說,“而且我覺得她也太過勞累。她只不過十四、五歲大,因為太敬愛她的父親,總是跟隨他一同出去打獵、騎馬,她花了所有的精力來陪伴她父親,當然,這也正是他所需要的。”
鮑登夫人停了一下。
“那是一個非常寒冷的冬天,本來她應該躺在床上的,她卻獨自一個人駕著馬車出去,因而感冒引發了肺炎,她的病情開始急劇惡化,就這樣離開了人間。”
“她也太大意了,好可憐喲!”蕾安娜感嘆地說,“可想而知,公爵當時會有什麼感受!”
“那當然羅!不會再有人比他更難過的了,”鮑登夫人說,“可是再想想他的兒子……。”
她的話講了一半突然停住了,這時公爵的妹妹走過來問道: “你想不想玩玩紙牌,鮑登夫人?你不知道公爵是多麼喜歡玩”惠斯特“(四人玩的一種王牌戲)。”
“我當然想玩!”
於是她離開了蕾安娜,向牌桌走去,這時剛好門開啟,走進來兩位男土。不一會兒,他們一齊開始玩牌了。
“剛才她正準備說什麼呢?”這個問題在蕾安娜的腦子裡一再地浮現。
鮑登夫人這句話沒來得及講全,她也就無從得知關於尤恩的事,這真是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