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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生日,你應該去布店給他裁一件新衣裳穿,聽見了嗎?鳳喜說。邱先生連連點頭,然後用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尖說,我聽你的。

早飯吃得十分簡單,一碟鹹菜,一碗稀粥,邱先生胡亂地吃了一口。孩子的腦袋拱在鳳喜的懷裡吮吸著奶水,鳳喜說,孩子還沒有名字,他該有一個吉祥富貴的名字了。

邱先生說,你隨便起嘛。

風喜說,我哪裡會起什麼名字,比不上你藥堂先生的那些學問。總不能把他叫成車前子、何首烏、枸杞子那些藥材的名字吧?

先生笑了,說你真逗。他冥思苦想了一會兒,說,孩子是咱們兩個人的,要叫邱喜就格外有紀念意義了。

嗬,邱喜?!風喜想了一會兒說,就叫他邱喜了。

吃過了早飯,邱先生到街市上去買東西。他拎著一個豬腰子形狀的柳條籃子,徑直去大吉祥果香鋪挑選了水果和糕點一類的吃食,順便到李老西子的醬醋店打了陳年老醋。最後他轉到北關街的一家成衣鋪,給孩子裁剪了一件新衣裳。

鳳喜站在灶臺旁給孩子煮雞蛋。她看著兒子邱喜手裡搖著那個撥浪鼓,嘰哩咣啷的一下下搖晃著,發出陣陣撞擊耳膜的嗡響。

鳳喜給孩子剝著第一個紅色硬皮的雞蛋殼時,有人咚咚的拍響庭院的門板,砸得十分用力。鳳喜抱著孩子跑出去,看見門框上的浮塵都紛紛的揚灑下來。她以為是老邱買東西回來了,就一邊大聲嚷道,老邱,你這麼急著拍門幹什麼,又不是有人追趕你要打你的屁股。說著,她飛快地抽掉了門板上的一根門閂。

門板被一個人嗚的撞開後,跌進兩隻寬肥的大腳板。風喜發現進來的不是邱先生,而是一個胖碩的模樣很醜陋的女人。她粗腰肥腚,臉黃皮糙,腋窩下挾著一把掃塵淨土的笤帚,氣勢洶洶的從門外撲閃進來。

風喜嚇了一跳,問,你是誰?

你是誰?那個女人問。她說話的時候牙齒呲咧著,露出牙縫裡的一條條黑垢。

鳳喜聲音變調的嚷著,你闖進我的民宅想幹什麼?小心驚嚇了我的孩子。

什麼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也是窯子裡種下的小雜種。那個女人仰起黃如窗紙的臉哧的一笑,用手中的笤帚指點著風喜說,該死的老邱呢,讓他快給我滾出來。

老邱也是你隨便叫的?不要臉。風喜哼了一聲,她隱約猜到這個女人是誰了。

果然那個女人眉梢兒一挑,冷笑了一聲後罵道,小婊子,你在窯子裡賣夠了騷X,如今又勾搭上我的男人,你真是不知廉恥了。

廉恥?廉恥值多少錢?風喜用嘲諷的口吻說,我知道你是誰了。可是這些怨不得我,你有本事找老邱去說。

不要臉的東西,今天我豁出去了,就是要撕破你的臉,那個女人舉起了笤帚抽向風喜。

正巧邱先生從街市上趕回來,他急惶惶的喊住了他的女人,並且把她的一隻手腕捏住,說,你怎麼找到這裡了?是誰告訴你的?

老邱的女人跺了跺腳道,該死的老邱,你逛遍了妓院,還把妓院的女人藏在這裡養活起來。孩子都這麼大了你還瞞著老孃,就不怕我拿刀把你剁成八塊?

站在門口,邱先生囁嚅著說,我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我知道早晚要露餡的。

老邱,你知道了就好,我今天跟你拚命了。老邱的女人發出令人倍感恐怖的像母獅子一樣的吼聲,嚇得風喜懷裡的孩子將手中玩耍的撥浪鼓丟在地上。

老邱放下手中拎著的柳條籃子,一把把抹著額頭上溼淋淋的冷汗。這時,老邱的女人飛快地跳過去,咣的一腳將那個籃子踢出去很遠,水果和糕點滾落了滿地。

風喜說,老邱,你還有沒有男人的骨氣,連一個黃臉婆你都對付不了?

老邱的神情有些萎靡不振,但他卻斥責鳳喜道,你吵什麼,還不把孩子給我抱進去。

鳳喜說,老邱,你衝我發什麼脾氣?你再跟我發脾氣,我就一把掐死你的孽種。今天這裡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看著辦吧。

老邱的女人更是火氣沖天,一把將邱先生推搡到了一邊,她發瘋似的撲過去,狠狠的揪住了鳳喜的一綹頭髮。隨著鳳喜悽楚的一聲喊叫,老邱的女人已經揪下一綹烏黑而細軟的頭髮。她把手裡的頭髮揉成一團丟在地上,說,臭女人,你快要氣死我了,我要揪光你的X毛。

自作自受

庭院裡,出奇的靜下來。

風喜拾起丟在地上的那綹灰黑的頭髮,嘴裡反覆不停的罵著黃臉婆,臭婆娘。接下來她兩眼微紅,有一層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