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我慌忙合上書,跑到圖書館外面撥通了電話:“嘟~~~~嘟~~~~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我又連撥了兩次,都是同樣的結果。很顯然,對方並不希望與我通話。我飛快地發了條簡訊回去:“為什麼這麼說?你想做什麼?”
“午夜407見。”
這之後,無論我發簡訊還是撥電話,迴音都再也沒出現過。我捏著手機呆呆地站在樓前,一陣刺骨的寒冷從尾椎一直上升到腦門。
在網上查詢的結果是手機號碼屬於本市廉通,再多的線索就找不到了。我抱著腦袋坐在自己的床上,死盯著閃爍的顯示器:丟你老母!是不是他*的誰在惡作劇耍我啊,媽的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我寧可每天半夜坐在學校後山的墳頭上聽Current 93,也不願意再在晚上到那個陰森的教室裡去,因為,那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可是如果這個人會提供給我線索呢?如果這個人能解開我心底的謎呢?我已經在407裡向陳雯雯同學發過誓了,一定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如果她真的在天有靈的話也應該不會對我做什麼的何況大丈夫出言必行,我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在武術館裡狂練到關門時間才悻悻地離開。沙袋和腳靶成了我的發洩物件,我拼命地踢打著,想把無名的怒火都發洩到什麼身上去。如果說這是一場戰爭,那麼我就是在和看不見摸不著的敵人作戰,完全處於被動的局面,這未免太令人沮喪了。坐在武術館門口喝光了一大瓶水,我抹抹嘴,下了決心。
差一刻午夜十二點。伴隨著Metallica鏗鏘有力的樂曲,我爬上了主樓的4樓。昏暗狹長的走廊裡幾盞昏黃的燈泡有氣無力地閃爍著,使人覺得影子可能隨時會從腳下爬起來,掐住自己的脖子。我沒有告訴果蠅這件事:她的精神康復做了沒多久,如果再嚇出什麼事來,我可對不起她的父母。
是不是對得起人家的父母幹你屁事我暗罵著自己,向407走去。咆哮的鼓點在耳朵裡迴盪,我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音,這也是我給自己壯膽的一個方法。但是我很快發現自己錯了:我感覺到有什麼正若即若離地跟在我的背後,使我的脊樑一陣陣地發緊。
我插在褲兜裡的手沁滿了汗水,腳步也開始變得虛浮了。我努力平定著自己的心情,遏制著想要回頭看一眼的可怕慾望,咬著牙一步步地向目的地走去。脊背上的肌肉開始不停地收縮,跳動,肩胛骨被牽得隱隱作痛。似乎沒有盡頭的走廊在我的眼前不停地晃動著,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牙根可能已經滲出了血絲,我的心臟瘋狂地搏動著,拼命告誡自己:堅持住,不要崩潰,不要崩潰
突然間,本來一片黑暗的407教室“刷”地亮了起來,將*近它的一片走廊照得透亮。我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走到了407的門旁。我毫不猶豫地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側身猛地把門撞開闖了進去。“哐當”一聲巨響之後,我站在門口怔住了:屋子裡並沒有人!
我扯下耳機,驚恐地向教室四周看去。是的,一個人也沒有,我只能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在耳邊迴盪。心臟“嘭嘭”地跳動著,敲擊心房的聲音震耳欲聾。幹你孃!我在心裡狂吼著,倉皇地搜尋著任何一個會動的東西,卻徒勞無功。但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教室的中間:幾張桌椅並不在它們應該在的地方,一張桌子翻倒在地上,桌面已經被摔壞了。
我的腳不聽使喚地向那裡移動著,很快我就看見,在那張摔壞的桌子旁邊,俯臥著一個身穿紅色衣裙的女生。她的馬尾辮軟軟地耷拉在肩膀上,雙手張開平攤在地上。破爛桌子擋住了她的面孔。我屏住呼吸,慢慢地走上前去,突然發現一片刺目的紅色環繞在她的頭顱旁——熟悉的血腥氣息再次衝進了我的鼻腔。我顧不得什麼,衝上去拖開地上的桌子,然後慢慢地將眼睛轉向她的臉
那是一張蒼白的面孔,卻已經被鮮血沾染得十分詭異。在她的額頭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周圍的血液已經開始凝固了。我下意識地吐出一口長氣——還好,她是和糖豆住在一個寢室裡的雷鈴。順手擦掉臉上的汗水,我剛有點慶幸,卻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大妙:她受傷有多長時間了?為什麼會在這裡受傷?給我發簡訊的人究竟是不是她?我俯身下去,準備去探一探她的脈搏,看看她傷得有多嚴重。
就在這時,雷鈴的手指抽動了一下。她微微張開一絲縫隙的眼簾之間只能看到佈滿血絲的白色,喉嚨裡飄出奇異而尖銳的聲音:“我鄭拓陳雯雯你們都”
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