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殺氣騰騰亢聲叫道:“哪些人是周倜黨羽!一併殺了!”
他如此驍勇,久經沙場的陳文等人心中一振,血腥味一衝,喚起了帳下歷經沙場的人的殺意!
陳文忽地一轉,便到了不知所措的張寧益後面,張寧益劍未挺出,便被一腳踢倒在地。劉毅峰和幾個平素受他打壓的偏將,當下拔劍就刺。不多時也結果了。
而剩下幾個原本是周倜的黨羽的,也被陳文等幾個人團團圍住,頃刻了賬!
虎賁軍中其餘人等見頃刻之間,衛青發難,周倜伏誅,陳文劉毅峰和幾個偏將行兇殺了張寧益,不由得心中惶慄。
此時再看衛青,那俊美的笑顏中,卻有無盡的肅殺威嚴之意!一瞬之間,那個溫潤的青年已經不見,剩下的是一個滿身殺氣的煞星!
衛青見眾人看著自己,便笑道:“這幾人不遵皇命,已是大罪,幾位將軍如此是立下了大功,衛青必會回稟陛下,給幾位功勞簿上記下一筆!”
那幾人精神一振,立刻跪下道:“衛將軍明鑑,我等盡皆遵命!”
虎賁上下,見周倜已死,群龍無首,況且平素就和陳文劉毅峰相處甚厚,便立即跟隨跪下大聲呼道:“我等虎賁軍上下,謹遵皇命!“
掌璽
長信宮和未央宮一樣,在正宮門前,是數十級長長的漢白玉臺階。每個有資格從正門進宮的人,必須登上高高的臺階,才能順利進入宮門。臺階很多,臺階很高,白天站在臺階的下面,得昂首才能看到宮門的紅色琉璃屋頂。
現在,大漢皇帝劉徹,金冠黑袍,赤帶玉佩。正服站在臺階的下面,看著長信宮在黑夜中巍峨冷峻的輪廓,無聲地微笑。
“你那裡怎麼樣了呢?衛青。”
“很想和你在一起!”
“不過,我有我的風雨要迎擊。我相信你,就像我也相信我自己!”
大漢年青的皇帝微微抬起高傲的下頜,莊重而自信地踏上石階。
在他的面前,官員、小吏、內侍、宮婢……紛紛退出一條長長的甬道,並且在他面前深深地跪拜下去!
長樂殿外,蠕蠕站立著竇長君、竇少君和一些叫不出名字來的竇氏門人,另一邊是王太后的異母兄弟田汀�臀逖樟��恍┕倮簟�
劉徹高大的身影在長樂殿外剛一出現,便有內侍唱到:“陛下駕到!——”
所有的人忽忽地跪下,地下變得黑壓壓的。
“平身吧!”劉徹淡淡地說。臉龐略側,示意跟在身後的韓嫣留下。便跨進了長樂殿裡。
韓嫣跪在田汀�納硨蟆K�還螄攏�翹鑀‘便覺得有芒刺在背,十分不舒服,挪動了好幾下身體!
長樂殿裡,早已跪著皇太后王氏,館陶公主和皇后阿嬌。
和當年景帝劉啟辭世的時候一模一樣,整個宮廷都在壓抑和黑暗之中。唯一不同的是,燈下少了那群蠕蠕而動的劉姓宗室!
劉徹冷冷地看著已經皺縮成小小的一團的太皇太后,毫不掩飾他心中的冷漠和厭惡!
太皇太后的氣息已經很微弱,她身後的事情已經交待得差不多了。和景帝劉啟去世時諄諄國事不同,太皇太后所說的基本是家事:她的女兒,她的族人,她的財產……很少提到國事。
或許,精明的竇太后就算在垂危的時候也知道,一旦她死去,國事便由不得她做主了!
館陶公主劉嫖的淚水流了又流,雖然,竇太后遺言,把長信宮內所有的財產留給了她。可是,館陶公主知道,長信宮財產雖然多,但如果沒有了太皇太后,再多的財產都是不保險的!
皇后阿嬌紅腫著眼睛,卻呆愣愣地,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好不容易吩咐完畢,皇太后喉嚨咯咯有聲,一時厥過去。
眾人在嚎啕和嗚咽中都以為太皇太后恐怕這就去了。沒料想,過了半個時辰,竇太后又悠悠醒轉。館陶公主驚喜莫名,可太醫令說,恐怕是迴光返照!
“皇帝!皇帝!”喘息過來回光返照的太皇太后喃喃地喊著。
劉徹膝行幾步,彬彬有禮地道:“太后,孫兒在!”
聽見他的聲音,竇太后不語了。半響才顫巍巍地道:“……我要和皇帝說……說說,其他人等,……退下吧!”
眾人十分驚訝,但還是膝行魚貫而出。
竇太后努力地呼吸著,積蓄著力氣。她的乾癟的胸膛,慢慢地鼓起來,又慢慢的癟下去。
良久,才聽見她微弱的聲音:“……皇帝,你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