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臊!”
從那以後,她更加堅定了這個事實。遠到了很久以後,她去了韓國,愈發思念記憶中的那個大哥哥。情竇初開、花樣年華的年紀裡,她覺得,她是喜歡初原哥哥的。
當是讓婷宜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麼就不能喊他的名字?
喊喜歡的人一聲名字,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是離別之後再相見,她脫口而出的,居然還是小時候的稱謂。
那個稱謂的初衷,就是哥哥。
初原哥哥。
名為初原的哥哥……
手術室裡,醫生護士有條不紊地進行守護,其中一個穿著墨綠色手術服的挺拔身影靜靜站在臺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老師和師叔的動作。
喻初原今天一早就到了體育館,在成千上百的人中間坐著。
就算沒有婷宜的簡訊通知,他也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關於母親和琛姨的事,他覺得很悲哀,他是母親的兒子,他需要承擔,於是,他選擇了醫科;關於退出元武道的事,他也覺得很悲哀,有些事情就是那麼殘忍,無法改變,無法否認,如果繼續沿著那條道路走下去,他害怕他終有一天,和那人一樣。
喻初原不能夠對不起長輩,所以,他只能夠選擇對不起同輩。
他不是不知道廷皓有多難過。
他不是不知道若白有多煎熬。
他也不是不知道婷宜有多痛心。
只是他別無選擇。
只有離開元武道,他才能夠守護好他的家,一家三口,只有一家三口的家。
他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他們三個人身上,希望他們能夠透過自身,去化解當年的悲劇,而他自己,就只能遙遙觀望。
婷宜的迴歸,無疑是讓他開心的,他等了好多年,終於等來了改變的曙光。她是紐帶,是橋樑,和他們每一個人都關係匪淺。她在大家的保護下,生活的那麼好,成長的那麼好,雖然也目中無人,雖然也囂張跋扈,但是她聰明又倔強,心軟又善良。
他開了一場賭局,賭婷宜能夠他們三個人的漩渦中找到求生的方法。
他賭對了。
卻沒有想到會是以這樣一種方式。
當他看到那道雷霆閃電一樣的身影衝到賽場上時,他清清楚楚看到了當年琛姨一樣的身影。賢武道館的道服,繡著“萬琛”的黑緞在空氣中大口呼吸。一模一樣受力的動作,一模一樣倒地的動作。這完完全全就是當年場景的重現。
廷皓來不及反應,瞬間撤掉的力道恐怕都不足十分之三;若白來不及反應,只能怔著眼眸看著婷宜擋在他面前。
在這場表演中,婷宜下了那麼大的勇氣,一如他當年的“離開”,一如廷皓當年的“斷裂”,一如若白當年的“變臉”。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小姑娘是真的長大了,居然守護起他們來。
“初原。”主刀的醫生喊他。
“老師。”
“接下來的工作,你來吧。”
喻初原看著一眼另一邊的儀器,上面的資料和線條,都顯示著病人生命體徵的平穩,“老師,我……”
“為家人親人做手術,有的醫生終其一生都無法跨越。不是說是你妹妹嗎?初原,這是醫學界莫測的心理問題。最簡單的清理和縫合工作,對你來說根本沒什麼,相信你的專業能力。”
喻初原看著護士盤中的手術器械,抬起來的手有些顫抖,但當他拿起拿把閃著鋥亮的光的鑷鉗時,眉宇間一片平靜。
在很久遠的以後,久到喻初原退休離開手術檯,他再也沒能碰到過給自己親人操刀的情況。曾有記者來訪,問及這一醫學界的難題,他緩緩開口:“……我為我妹妹做過手術,她受的傷,治好了我心裡的病。為她手術,是我醫生生涯真正的開始。”
手術室外的走廊裡,來了很多人。
曉螢捂著嘴巴一直靠在百草肩頭上哭,但是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梅玲低著頭,有些顫抖的肩膀說明了她對這件事情的害怕和恐懼。
亦楓和申波,三個人並肩站立,將所有師弟師妹們擋在外面。
而離手術室最近的地方。
萬博拄著柺杖坐在長椅上,身邊陪著沈檸,兩人一臉陰鬱。在他們對面,方中石雙手撐著膝蓋,眼睛裡的光晦明難辨。
若白靠再手術室門口的牆壁上,黎藍正拿著冰袋給他消腫。
他們的對面,是方廷皓。
突然,手術燈滅了,眾人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