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身上的灰道:“走吧,教授他們還等著咱們呢,這裡已經是遍地水銀,多呆無益。”
“怕什麼~?”一旦脫離危險,殷騫就立刻恢復了懶散的本色:“這裡又不會塌,慢慢悠悠往回走不得了!我還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稀罕物件兒呢。”
可他話音剛落,身後的倆老外剛巧把繩索收了回來,那爪勾還帶下來一大塊屋頂的土層,緊跟著,一道裂縫從上至下,以肉眼能看得見的速度,貫穿了整座建築。
我心中大罵殷騫這個烏鴉嘴,走過去只瞧了一眼,頓時背上的冷汗就冒了出來。哪兒還管他們在這兒磨嘰,轉身大喊道:“跑!快跑!!!”
因為我清楚地看到,牆根的裂縫處,已經慢慢滲透出了銀白色的液體。那是水銀!“大螺螄”下面這層牆的厚度足有兩米多,我終於知道是為什麼了,因為裡面被注滿了水銀!
如果它現在要塌掉,我們誰都無法倖免!
近處的黃博雅和兩個老外也已經發現了這一可怕情況,趕忙拔腿就跑。我推著不明就裡的殷騫和秋天剛走出去十米,只聽身後“轟隆”一聲,“大螺螄”面朝我們這邊的一層圍牆轟然倒塌,此刻當真是水銀瀉地,翻滾著就朝我們撲來。
“我靠!”殷騫只是一聲怪叫,就立刻回身玩了命似的往前狂奔。
待我們跑過了一條街角,那水銀的速度才有所放慢,但我們不敢停留,因為營地就紮在坡下,它們早晚有流過來的時候,我們要趕在這之前,儘快收拾好一切,撤離到一個安全的距離。
狼狽地逃出古城,韓教授他們還沒有好轉,帳篷什麼的也都沒有收拾。我們哪還管這些,吩咐柯爾克大哥先把駱駝騾子趕到較遠的地方,然後抬起帳篷就跑。等再拐回來的時候,水銀已經從兩三處豁口順坡流下來,淹沒了最近的一頂帳篷。
直到我們撤出三百米開外,這才終於算是徹底鬆了口氣,瞧著太陽下那一大片銀光閃閃,每個人到現在心裡還都是顫的。
當下不敢耽擱,收拾好了帳篷和被子,又餵了韓教授和田靜吃了一些採來的“解藥”,我們就立刻順著山脈繼續北上。
那種蟲子的陰影現在還籠罩在每一個人心裡,都怕夜裡正睡著,迷迷糊糊就成了它們的“新家”。所以趁著天亮,能跑多遠儘量就跑多遠。
兩天後,我們在一道山脊的制高點上停了下來,前方腳下,是一片巨大的開闊地,這在到處都是溝溝壑壑的天山腳下是很少見的。
這片開闊地往前看不到那頭,雖然相對平坦,但到處都是一窪窪大大小小的水坑,而且許多地方還都覆蓋著一種白色物質,就像下雪結冰一樣。
“這是冰川?”殷騫看了看當空的烈日,撓著頭問道。
冰川當然不可能,此時是盛夏,而且我們所在的位置海拔並不高,雖然夜晚的氣溫時不時會降到幾度,但白天依然還是有十幾二十度,更不可能會有尚未化開的積雪。
“這是天山的鹽水冰川。”韓教授此時身體已無大礙,跳下駱駝來到我們身旁道:“這裡的地質結構和鹽湖湖很像,氣候乾燥,地形封閉,裸露在外的白色晶狀物,都是純度很高的氯化物。說是鹽水冰川,只不過是樣子比較像冰川罷了。”
柯爾克大哥在一旁補充道:“這是條鹽水溝,它原來也是古河道,據老人說,很久以前的一次地震,碎石把上流堵上了,木扎特河從而分成了南北兩路,所以才有了這個地方。”
第八十九節
韓教授待他說完,掏出一張列印的衛星地圖接道:“來之前我已經利用衛星地圖詳細勘查過了,順著這裡一路向上,會有一個堰塞湖,繞過湖再向西走上一段,咱們就能到達托木爾峰東側的山腰處,那裡地勢奇特,可以鳥瞰腳下的凌山道一線,且依靠天山天險,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絕佳位置。如果我猜得不錯,尼瑞摩珠那勝的琉璃王府應該就在此處!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是……走這裡咱們可以節約最少十天的時間,而且是直接上到了高處。如果是按正常路段走,只是到達峰下山口,如何找路上去,就是個不小的難題。”
我順著他手指的路線瞧下來,發現剩下的路程全都是在爬山,而且可以說幾乎沒有路,完全要靠我們自己摸索,其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柯爾克大哥一聽可不幹了,瞪大了眼睛問教授道:“你…你要順著這裡往上走?”
韓教授也瞪大了眼睛瞧著他,那意思是:是啊!怎麼了?不可以啊?
兩人對視了半天,柯爾克確定教授不是在開玩笑,於是突然斬釘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