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玥,我兒子只咬壞人!”
薛苑葳萬分得意,笑得合不攏嘴。
穆崇真口頭上不肯吃半點虧,瞪了薛苑葳一眼,喝道:“小弟,給狗孃養的小雜種一點苦頭吃吃。”
死雜種狗,居然敢咬她弟弟!
“我也正有此意!”
穆尚理獰笑著抓起門邊的玫瑰石,就往小奇腦袋砸下。
仇恨可以原諒,狗不能放過。不砸得它頭殼碎裂腦漿四濺,難消他被咬流血之恨。
在薛苑崴驚駭的尖叫聲中,夏盈玥抱住穆尚理的手臂。
穆尚理失了準頭,玫瑰石沒砸到狗腦袋,偏了偏,命中狗腿。
小奇唉唉亂叫,狗的本性欺善怕惡,遇到比它更兇更惡的穆尚理,它尾巴夾在兩腿間,逃得比誰都快。
“大家不要再吵了好嗎?”
倚在穆尚理懷中,夏盈玥像一抹蒼白荏弱的影子,她腿上骨折傷口還很疼,說話有氣無力,音量更是微弱如蚊鳴。
大廳中瀰漫著喘也喘不過氣的巨大壓力,穆尚理卻渾然不覺,低頭聞嗅她髮際的淡淡清香,“要不要進去休息?”
夏盈玥搖搖頭,她想把新賬舊賬一次了結,人生還有幾個十五年?再恨下去,歲月都蹉跎了,人也老了。
“爹地,你跟兩位穆律師道歉吧。”
這事因爹地而起,他道歉是解決一切混亂的起點。
夏振剛一聽,怒吼著有如火山爆發:“玥玥,你媽咪和你被他們害慘了,該道歉的是他們,不是我!”
“如果爹地不幫莊富強辯護,就什麼事都不會有了。”
夏盈玥聲音雖弱,卻有一股凜然不屈的氣勢,“莊富強真的很壞,關了十五年也沒改,假釋出獄後再度犯案,如果十五年前讓他永遠和社會隔離,今天也不會多賠上好幾條寶貴的性命了。”
莊富強獲得假釋?什麼時候的事?
夏振剛夫婦互望一眼,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伯父伯母,事情是這樣子的,我最近讀判決時看到莊富強的案子,他出獄後找工作一直不順遂,心情不好就酗酒,有一次發酒瘋把同桌客人打得傷重嘔血,送醫不治死亡,他又被抓回去關。”
薛苑葳修習刑法已經到廢寢忘食的地步,每個月固定都會閱讀各法院最新刑事判決,她是第一個知道莊富強出獄的人。
穆崇真諷笑問道:“他是老客戶了,事務所要不要打折優惠?把當年的答辯理由書拿來重抄一遍,理由同樣是精神耗弱。”
夏振剛低下了頭,心內有無限悔恨。
“我沒想到他那麼壞,當年以為他只是一時控制不住脾氣,才會失手殺了三個人,我看錯他了!”
身為愛面子的男人,對不起三個字,那是殺他頭也不肯出口的,這麼說已經是夏振剛最大的極限了。
沈晴尹握住丈夫的手,心中又痛又愧。
這件事她難辭其咎,鑑定醫院是她朋友開的,她希望老公打贏官司,朋友顧念多年情分,鑑定時多多少少有所偏頗。
早知道就不要接這個案子,讓莊富強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要是他當年就被判死刑,今天跟他同桌喝酒的人,也不會白白做了冤死鬼。
受傷是陰錯陽差,原也怪不得穆尚理,反倒是他們幫莊富強辯護,讓穆家姐弟啞巴吃悶虧,眼睜睜看著兇手逍遙法外,真是太對不起人家了。
沈晴尹心中極是歉疚,想對穆崇真說幾句話,穆崇真卻冷傲地別過了頭。
葉離歡冷眼旁觀,一眼瞧出穆崇真才是決定結局的關鍵性人物,擒賊先擒王,搞定了她,剩下的一切好辦。
她一雙晶瑩美目凝視穆崇真,緩緩說道:“莊富強這次鐵定被判死刑,夏伯父當然也不會再幫他辯護,你總算為父母大姐報仇了。”
主嫌伏法,夏伯父最多隻能算幫兇,那就不必太計較了。
穆崇更沒有反應,甜酸苦辣諸般滋味,一齊湧上心來。
莊富強死定了,她也算替爸媽大姐報仇了。
但這樣就結束了嗎?十五年來,復仇是支撐她活下來的主要力量,大仇得報,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穆崇真心頭一片茫然。
“二姐,不要再恨爹地了好嗎?”
夏盈玥一聲“二姐”叫出口,就是把自己當成穆家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穆崇真身上。
穆崇真冷冷的不動聲色,一句話也不說。
夏盈玥緊張得透不